“你走開!你走開!我咬了你!我咬了你!”她臉色慘白地失驚叫著,身子依然不住向後退去。

柏冰藍快速撲過去就抱住了她,把她緊緊擁在懷裏,“沒事,沒事,尤繪,沒事!”

尤繪就痛哭了起來,眼淚沿著她依舊沾著血跡的嘴角,不住地打落到柏冰藍依舊在流著血的肩膀。她難於抑製地抽泣著,緊咬著嘴唇,臉型扭曲地依然在抵製著那血氣的誘惑,淚便落得更加瘋狂了。

她再次大力推開了柏冰藍的身子,並抽走了柏冰藍腰上的利劍,向後退了幾步。

“尤——”柏冰藍失驚地叫了一聲,身子便震住了。他看到尤繪在向他笑,把劍架在她自己的脖子上。第二個字繪字梗在他喉嚨叫不出來,他伸出去想要阻止的手在空中顫抖。

尤繪蒼白的臉上掛著一個祥和的笑,一個脆弱而美麗的笑,而淚在她眼角打轉晶瑩,像美麗易碎的夢,她向柏冰藍說:“冰藍,答應我,你要活著,好好活著!忘記我!好好活著!忘記我——”

淚剛從柏冰藍的眼角流了出來,尤繪便已在他麵前倒了下去。他發瘋地撲了過去,抱起了尤繪。

尤繪嘴唇邊依然是那個淡薄的笑容,脖子上湧出來的血是黑色的,她看著柏冰藍,最後一次溫柔地叫了聲:“柏冰藍——”便慢慢閉上了眼。

柏冰藍的淚水一顆一顆地掉落下來,打在尤繪的臉上,他絕痛的哭幹癟得沒有聲音,隻有淚水。最終,他終於撕裂般地向空中咆哮了一聲,咆哮向這片寂冷荒涼的原野。

尾隨著他的咆哮聲而來的是半空中回響著的沙啞而幹燥的笑聲,帶著解恨後的悲涼,“柏冰藍,到頭來你還不是跟我一樣的命運!”

柏冰藍沒有抬頭,依然旁若無人地緊緊抱著尤繪的屍體。中年男子站不遠處,手裏依然緊握著他的劍。他變得有些渾濁的雙眼靜靜地看著柏冰藍,看著,看著,隨即,他青白的臉上嘴角便抽動了起來,發怒大叫了一聲便衝了過來:“你毀了我的讓娜!我也要毀了你的尤繪!”

柏冰藍泛淚的雙目立即就圓睜了起來,勃怒而起,拿起地上的劍不顧一切地奮力刺了過來,劍發出清響“嗆”的一聲,由男子的心髒一直貫穿到他背後。他的劍依然垂在手下,他根本就沒有出手。

柏冰藍驚訝地看他。他倔強的嘴唇流出了一絲黑血,然後嘴角彎彎向後一拉,微笑得很安詳,他看著柏冰藍說:“讓娜真的消失了,我的愛也介紹了,柏冰藍,以後就看你看。”

說完,他臉向空中望去,劃過灰蒙蒙的天空,朝著別墅的方向,再次微笑了一下,便輕輕閉上眼,身子倒了下去。

11 朱雀陵

柏冰藍抱著尤繪的屍體,重新回到了別墅。天色依然慘淡淡地,不見天光,頭頂上也依然有黑色的烏鴉在盤旋,偶爾落下幾根黑色的羽毛。

管家站在門前看了他一會,然後望向那些呀呀怪叫的烏鴉,便佝僂著身子走到了他麵前,很恭敬地向他行了個禮,說:“柏冰藍先生,從今日起,你將是我尊敬的第七個主人。”

柏冰藍沒有理他,隻是徑直地抱著尤繪走進別墅裏去。愛人閉上了雙眼,自己卻還沒有死去,心中的愛還在亮著飄搖的燭火,不到絕望處。

——朱雀二十年出現一次,那自己,就也等個二十年吧。

管家跟著走進了別墅,回過身來眼神謹慎地向陰冷的四野望了一下,便“咿呀”一聲,重重地關上那扇冰冷而重大的大門。

終於有幾縷陽光打了下來,照在大門正麵不遠處的一塊門牌上。門牌年代久遠,滋長出了青苔,上麵字跡模糊,可依然可以看出那三個血紅色的大字。

——朱雀陵。

那是一個昔日裏年代更加久遠的故事。

一個關於朱雀,反複循環,永遠沒有結果的淒美愛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