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者看著黎珂爽真的笑容,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隨即雙腳一跳,整個人便跳上了草麵,然後身體左右聳動,傾斜,就像滑雪一樣,向黎珂快速滑去。

黎珂看著魂者的樣子,不由驚訝於他的技術,便學著他的樣子,向魂者滑了過來,不過學藝不精,很快整個人就向魂者撲了過去。魂者反應不及,整個人被黎珂撞倒,心頭一氣,剛想出手,卻見黎珂倒在他的麵前,整個人歡喜得笑到沒心沒肺,不由微微怔了一下。

魂者從草地上坐了起來,沒好氣地說:“沒想到你這人還是個樂天派,都到了這時候了,還能笑得如此開心!”

黎珂也坐了起來,聽著魂者的話有些不解,便問:“怎麼?你不開心嗎?我媽說,做人就是要永遠開開心心地啊!你的臉幹嗎總是這麼嚴肅,快說,還有什麼地方比較好玩的,快帶我去。”

魂者仔細觀察黎珂的眼神,許久從中觀察不出半點雜質,不由歎了一口氣說:“你相信我嗎?”

黎珂眼睛眨了眨,說:“當然,我怎麼會不相信你?”

於是魂者便又歎了一口氣說:“要是世人都如你一般天真,那就好了!”

魂者話剛說完,遠方的湖麵突然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像是從湖底發出來的。

黎珂眼往湖麵望去,見剛才澄淨如鏡的湖麵突然陣陣翻滾起來,轟隆聲接連不斷,像是有千軍萬馬隨時要從湖裏衝出。

黎珂心裏有些生驚,問魂者:“這是怎麼了?”

魂者看著她害怕的樣子,最近嘲諷地微笑了一下,隨後看向湖麵,說:“重生的時刻到了。”

“重生的時刻?”黎珂愣了一下,見魂者沉默不語,便再次舉頭仔細向湖麵望去。

隻見湖麵的顏色漸漸起了變化,剛才澄藍的湖麵,現在逐漸變得緋紅,同時,一股濃密的香味撲鼻而來。黎珂細覺香味的味道,驚訝發現居然跟她剛才所喝的魂樹花汁是同樣的味道。

黎珂剛想問話,但這時湖麵突然暴起了生生水響,粉色的水花四濺。她仔細看去,立即驚愕得把話吞回了肚子裏。湖麵開出了一朵朵粉紅色的花,不,那不是花,那居然是——一隻隻身體緋紅的狗、還有,一隻隻身體如血淋淋般的貓,以及一隻隻兔子,一條條蛇……

“這,這……”黎珂簡直說不出話來。

魂者突然臉色變得陰沉,猶如咬牙切齒地說:“每天,都會有多少可愛善良的動物死在世人的手裏,成為他們的盤中餐,世人為了滿足自己的饕餮欲,什麼都吃,居然連自己最好的朋友貓狗也不放過,甚至,最後連老鼠都拿來炸著吃。”

黎珂聽得瞪大了眼睛,看著魂者,說:“你說,它們,它們都是……”

魂者點了點頭,說:“它們的身體被世人剔掉了肉,剩下了骨頭,有些連骨頭也沒剩下。它們的靈魂在世間哭訴,被魂樹召喚了回來,凝結成花汁,吐入重生之湖,在湖裏經過魂水的滋補,重新恢複了生命的雛形,現在,它們要上岸了。”

黎珂聽得臉色陣陣蒼白,驚愕說:“你說剛才的花汁,其實是它們的靈魂。”

魂者陰險地向黎珂笑了一下,點了點頭,說:“是的。”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告訴我?”黎珂咆哮道。

“別裝什麼清高了,你剛才還不是吃得津津有味。”魂者反駁道。

“要是剛才知道是它們的靈魂,我肯定不吃!”黎珂生氣地說。

“哼,不吃,你現在說地倒是很高尚,你不是經常跟你父母一起,一起去餐廳吃貓狗肉。”魂者惡狠狠地說。

“我,我……”黎珂漲紅了臉,眼淚從眼角滑了下來,一時之間無法辯駁,最後才抽泣著慢慢說,“爸爸媽媽說那是可以吃的,於是我就吃了,我不知道原來它們這麼可憐,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吃了。”

“哼!”魂者看著黎珂哭泣的樣子,冷哼了一聲,怨恨地說:“你現在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為時已晚,它們的身體已經被你們吃進肚子裏,就算重生之湖能修複它們靈魂的雛形,也隻是一身沒有肉身的虛架,你的眼淚也無法將它們的身體重新變回來。”

聽魂者這麼一說,黎珂就哭得更加內疚傷心了。魂者默默地站在一旁,背對著她,臉色陰沉,似乎在猶豫著些什麼。

5

這時,湖麵的水聲喧鬧響起,貓狗們的靈魂雛形開始向湖岸遊了上來。它們遊上岸後,發著幼雛可憐的聲音,探頭四望,就像一隻小狗崽,在尋找著自己的媽媽。

最後它們紛紛一起向黎珂這邊的草麵走了過來。出乎意料黎珂意料的,它們竟然吃起草來。一時之間,整個山坡響起了繁密的啃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