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砰”地一聲巨響,饕餮妖雙目凸突,口水半空飛揚,身子徐徐向後飛出。驀地體內道道青光乍現,饕餮妖最後一聲慘叫,身體一個抖動,身上萬千傷痕爆裂開來,“噗”地一聲,饕餮妖身體在空中頓時化為齏粉。
碎肉血雨自空中紛紛而落,尋真心中鬆了一口氣,走至良刃身邊,望著滿地狼藉輕歎道:“沒想到這饕餮妖這麼厲害!”
良刃從地上站起來,手中一揚,涼竹瞬時又化為兩把短刃,看著眼前場景,也喟歎道:“這確實奇怪,之前所見到的欲妖從沒這麼厲害的。”
尋真臉上不由有些擔憂,輕聲道:“而且,這饕餮妖似乎是直接破體妖變的,我日夜嚴盯著他,從沒見他蛻過皮。”
良刃心裏隱隱感到不安,腦裏瞬間想起自己看守的那個安穩睡在床上的男人,他也至今沒蛻過皮。
尋真接著說:“還有,這妖潛伏在體內時,仿佛能控製自己的妖氣,五瓣冰梅屢次覺察到妖氣,但當我一接近妖胎時,妖氣卻又瞬間全無,這些都不得不讓人覺得奇怪。”
良刃聽後心裏更是疑惑不定,不由說:“尋真,我覺得事情有些詭異,我跟隨的那個欲妖,已經潛伏在人體裏十五天了,到現在都還沒有破體,而這個饕餮妖,沒有蛻皮就破體妖變,還能在胎體內控製自己的妖氣,妖變後的威力又出乎意料地這麼強大,我懷疑……”良刃說這裏,神色變得沉重,冷聲說,“欲妖或許已經變種了。”
尋真不禁一臉的駭然,眼睛不由向麵前的滿地狼藉望去,心中許久難於平靜……
良刃隔著窗子觀察房間裏的動靜,眼前夫婦兩人依然沉睡正酣,男人鼾聲大作,一點也沒有要妖變的先兆。而涼竹也氣息平穩,絲毫沒有覺察到有妖氣的征兆。
良刃心裏不由鬆了一口氣,舉眼向眼前這個高樓林立的城市望去。這個不夜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霓虹燈彩亮如白晝,像一輛永不停歇的夜車,載著滿城疲倦而迷茫的人們咆哮鼓噪地奔向時間的前方。
遠處城市的盡頭燈光漸淡,黑夜如一幕墨紙,黑沉沉地四麵八方把這城市萬千虛浮燈光包裹其中。
黎明將至,這時晨曦來臨之前最黑暗的一刻。
良刃翻身回屋,勞累了一夜,他此時也感到心神疲勞,便坐在床上打坐調理起周身氣息來,不一會兒,一團淡淡的青煙便氤氳了他的全身。
青煙縹緲而上,輕飄臨至天花板。隔著天花板三十公分的距離,房間裏的男人在良刃走後,突然鼾聲立止,翻過身來眼看著良刃剛才所呆的那個窗口,浮腫的臉上嘴角驀地拉出一絲線條僵硬的冷笑。
他的妻子女人這時也翻過身來,臉色蒼白,雙眼布滿血絲,怔怔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然後聲音啞啞地問了聲:“老公,他走了?”
“嗯,是的。”男人聲音低沉地說,然後舉手關掉床頭上的梵音,嘴裏嘟喃,“整夜聽著這蚊子似的聲音,我反倒是睡不好。”
女人神情疲倦從床上坐了起來,用手撫了撫臉,捋了捋發絲,聲音憂傷地說:“沒辦法,梵音能鎮定心神,我們一定要堅持到娜娜去上學後。”
隨後女人臉上就淌下一行淚,用手捂著臉,低泣著說:“老公,小娜還小,以後自己一個人怎麼辦?”
男人臉上也迅速現出一抹憂傷,但他隨即用手放在女人後背上安慰道:“小娜堅強,沒事的……”
女人就用手背擦擦臉上的淚水,振作起來,說:“娜娜的車七點半開,我們按計劃行事,然後到預定的地點會和。”說完她湊過身來,吻了男人一下,“你要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