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樹葉沙沙作響,透過綠葉的光,折射了一個年華的俏模樣,顏疏螢轉過身來,隻見年輕的管家開陽驚魂未定。
“管家大人怎麼大清早的跑我這來了。”初入世子府,隻有這管家對自己稍好一點,顏疏螢是知道的。
“這不是來給綺羅大人送早飯嘛。”邊說邊把東西放在樹下的石桌上,自顧自地坐了下來。“你昨日的事,在府內傳的沸沸揚揚。”
“不足為奇。”顏疏螢坐下,接過開陽盛的粥,舀了一勺,抿了一口。
“府內製度嚴謹,明有雀樓,暗有影衛,還有數不勝數的隱奴。你昨日的事情,雖然讓你留下了命,但也留下了後患。”開陽微微蹙頭“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你的位置?”
“知道。”顏疏螢依舊平靜的吃著東西,紗帽的紅紗隨風而飄,開陽更本就看不清眼前的女子,看不清她的臉,也看不清她的心。
“呦,我還正愁沒地方吃早飯,原來這裏有啊。”一陣輕風刮過,一個穿著淺青色衣服的男子坐在石椅上,玩世不恭,一副慵懶的模樣,伸手去拿盤中的饅頭。
開陽又一副驚嚇的樣子,這是結了什麼仇什麼怨,活了這麼多年,大清早的,被嚇兩次,先是被綺羅的短劍削了頭發,現在又被這混蛋欺負,也是在府內待久了,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他在房頂待很久了。”男子眼中劃過一抹震驚,卻又隻是那一瞬間。
顏疏螢抬起頭,隻見眼前的男子與夙夜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可那身上的氣質,卻截然相反。“你不是夙夜。”
“綺羅大人好眼力,正式自我介紹,我叫——夙憂。”
“難怪!”顏疏螢撲哧一笑,“你哥呢?”
“出任務了。”
“我第一次才發現,我的一個院子居然也可以這麼熱鬧。”聲音冷冽,猶如千年寒冰,倚門而靠的男子俊美的臉上噙著一抹放蕩不拘的笑。聞聲而望,三人齊刷刷的跪下行禮。
“綺羅,跟我走。”
這一聲,包含了多少逝去斑駁流年,卻洗不盡鉛華。南宮湑望著跪在石桌旁的女子,那一聲沒有高傲,沒有桀驁,隻是那麼平平淡淡。
顏疏螢跟著南宮湑走出院子,曲徑通幽處,走上榆木橋,橋下流水潺潺,一座九層樓閣映於眼簾。
“公子領綺羅來雀樓為何?”南宮湑不語,單手撩袍,走上樓去。
顏疏螢也沒再問,提裙跟上,就這麼一前一後,走上雀樓。第九層就隻是一間寬闊的屋子,推開門窗,簾起那紫色的窗紗,長安之景盡收眼底,盛夏的早風拂過,隻聽見窗紗與門鏈娑娑作響。
顏疏螢走進屋子,隻見南宮湑背對著,站在一窗旁,似乎在睥睨著他的王土與子民。
“身為王世子弟,往往都有著不得已的苦衷,而身為王孫貴族的我們,在外人眼裏,我們是那麼的耀眼奪目,隻有我們自己知道,我們永遠都是政權的犧牲品,然而,隻有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裏,才不會任人擺布。”南宮湑抬手,輕輕撫了一下桌上的東西,“你很優秀。”
“你身為瑾國子民,應該聽說過久安公主吧。她——她真的是一位了不起的公主,隻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是我對不起她……”
顏疏螢望著眼前的男子,現在說這些話,是想贖罪嗎?
她的國家,她的子民,都毀在他的手裏,他毀了她的國家,是他讓她失去了一切,隻是他不認識真正的她是誰?
南宮湑轉過身來,陽光照在白裳上,蕭蕭肅肅,爽朗清舉。
女子瞥過窗前桌上的東西,那東西,讓她洞心駭耳,立在那裏,無法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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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戲上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