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寒冷的正月,屋內的暖氣壞了還沒讓人來修,擁抱和適度的體溫給我帶來的暖意令人眷戀,我竟然舍不得推開。
“漠然——”我含糊地低喚了一聲,似乎還沒有從睡夢中醒來。
他立即封住了我的呢喃,暈眩感襲來,心砰砰直跳,被攪得一團零亂。
我也不知道睡過幾個小時了,身體的疲憊感完全消失,體力也恢複了許多,隻是理智被這一個冗長輾轉的吻輕輕掠奪了去。
我乖乖地配合著,回應著。這麼一來,倒讓他詫異了。他微離我,棱角分明的薄唇就在我的唇上摩娑,微微的喘氣聲撲進我的嘴裏,別樣的撩撥,勾魂奪魄。
“你不反抗了麼?小乖乖。”他突然愛呢地稱呼我。這一問,就把我從迷醉之中喚醒了。
我突然深感羞愧。倒不是不喜歡和他愛愛,而是因為此刻我的身份尷尬。他有夫婚妻,而我隻是欠主人太多債的保姆,老是這樣苟且,實在不好。
我開始扭捏著抗拒:“是該反抗,顧漠然,任你有再大魅力,我都不會和你結婚,你無需證明什麼!”
他微微壞笑,挑了挑眉低語:“我隻想證明一件事,隻要每天都愛愛,遲早你會被打動的,遲早你會知道根本離不開我,隻能跟我結婚。”
顧漠然這麼說著,也是這麼做的,他開始肆無忌憚地愛我了,動作顯然沒有之前溫柔,反而果斷強勢,不由分說就攻了進去,與我融為一體。
疼痛令我不由自主皺眉,無奈地任其馳騁,直到陷入一種極度的需求,渴切和無盡的癲狂之中……
似乎過了許久,幾度歡愉之後,顧漠然才放過自己,也放過我。
窗外依舊月色如鉤,我瞪著灰色光線,茫然喘息。快樂與羞恥並存,我已經無力吐槽我和他之間不清不楚的關係。
把被子拉到腋下,裹住不著寸縷的身子,微微露出白晳柔滑的肩,長發零亂地灑在頸窩和鎖骨處,沾染著極度體力消耗過後滲出的汗。
眼角餘光瞥見他也同樣仰躺在枕上,瞪視著灰色的光線,很難得他沒有抽煙,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又似乎是有點疲累了。但我看得出來,他的疲累並不是出於身體,而是心。
“晚上我去給沐振風拜年了。”他突然開口,清冷的嗓音磁沉得像一塊磁鐵,吸引著人情不自禁去關注。
“哦——”這在我意料之中,也在我意料之外,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隻能謾應一聲,告訴對方我在聽著。
“沐振風這些年對我幫助很大,也是一個人品貴重,令我敬重的長輩。每年除夕,幾乎都在一起過。今年我不想例外。我現在不願意和沐晚晴結婚了,理應去拜訪一下他,正式提出解除婚約。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我把和沐晚晴的婚約處理清楚了,你就會答應嫁給我,是不是?”
他的聲音依舊清貴,情緒沒有太大的起伏。可是聽在我耳裏,卻如雷貫耳。我沒有想到,他這麼恨我,卻真的會去退婚。
盡管顧漠然避重就輕,但沐晚晴昨天所說的話依舊響在耳畔,憑我外貿工作多年的經驗判斷,她所言非虛。這麼一來,顧漠然的犧牲會很大,說不定對迪崴是個致命打擊。
想到這裏,我脫口而出:“先處理清楚再說。就算處理清楚,你還得求婚,我沒有答應也不作數。你不能因為我是一個失婚女人就欺負我,什麼都得按部就班來,戒指、鮮花、下跪,哪一樣都不能省略?”
“切——”他果然不耐煩了,冷冷嗤了一聲,“你還真會拿翹!”
我閉嘴,不予回應。
他停頓了一會兒,接著說道:“沐振風想見你,我答應了!”
我苦笑:“是要找我算帳吧?我把他女兒傷著了,他很心疼;又把他未來女婿搶走了,他很氣惱。你答應他,是要我去找死?”
我的頭腦突然變得異常清楚。
顧漠然終於按捺不住坐起來,把枕頭墊高,倚靠著抽煙:“放心,我會保護你,你不會有事。但這一麵,一定要去見,因為我答應了。我不願意讓他難堪!”
不願意讓他難堪,卻讓我難堪!我心裏略有不滿,卻隻是輕輕歎息,側過身去,把身子蜷縮成蝦米,打算再度睡下休息。反正抗議也不能改變什麼,我已經學會逆來順受。
第二天早上,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我才驀然驚醒。
我醒來的時侯,陡然發現自己早已不再背向著他,而是麵對麵蜷臥在他懷裏,顧漠然注視著我的眸光,那麼幽深,那麼多情,那麼專注,我的心肝兒一顫,一抹困惑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