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尹森忍不住笑出來,“就你這個樣兒的,我做狗頭軍師,扶你上位之後,恐怕也是要繼續鞠躬盡瘁,死而後己。”
我嗬嗬一樂,瞟了他一眼:“那可不?做好心理準備吧你。不過,我有信用卡,還是黑卡,我可以刷卡的。走,咱們到最貴的地方去海嘬一頓。誰叫他剛才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又把我扔在這地兒,前不搭車,後不著船的?這不逼著我找外援嘛。要是哪天搞成了外|遇,那也怨不得我了。嚕嚕嚕——”
我又扮鬼臉,不知道衝誰。興許是衝自己吧。
“哈哈——”尹森笑道,“蒼天有眼呐,某人想通了,我有口福了。走嘍——”
尹森踩足油門,把車子開得飛快。
“去哪?”我禁不住興奮的問。
這種感覺好久沒有過了,我搖開車窗,夏天的風帶著一絲悶熱往車內灌,吹在身上有點黏黏的,但我不在乎,我大口呼吸著自由的空氣。
對,是自由!
我突然發現了這就是我的向往。六年前嫁給第一個男人之後,我就缺失了這種自由,而現在,這種仿若單身狗一樣的自由好像又回來了,這令我興奮。
我跟著尹森來到一家叫做“罪愛”的酒吧。
尹森說:“你放心,這間酒吧是我朋友彼特開的,以後你想喝酒,可以來找他。放心,絕對安全,因為他是個gay,並且為人正派,有我吩咐,你不會出事兒的。”
“知道了——”我拖長著聲調喊,酒吧很吵,有歌手在唱搖滾,不得不這樣。
明明滅滅的光影裏,晃過來一個嘻皮士打扮的胡子男,中等身材,中等長相,氣質不賴。
“這就是彼特,這是我的老板娘杜若兮,必須罩著她,聽見沒有!”尹森吩咐彼特。
彼特比了一個ok的手勢,微笑著和我寒暄。我很意外,看他的形象,十足男人味兒,不是尹森介紹,我完全沒把他往那邊想。
然而,等我們坐在一起,吃了一些燒烤,喝了些酒之後,另一個眉清目秀,沉默寡言的小夥子過來之後,我看著他和彼特曖|昧的眼神,以及一前一後離開的身影,才明白尹森說的沒錯。
他們並沒有像別的gay那麼明目張膽的膩歪在一起,甚至有些疏離,但眼神的交流,卻令人感到這是極其恩愛的一對。
“怎麼樣?老板娘,明白這種酒吧為什麼叫‘罪愛’了麼?”尹森衝我挑了挑眉。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罪愛’是這意思。
“唉,其實也挺不容易的。從這名字看來,主人明顯有愧疚心理,也有自卑心理。他們覺得這是罪,我卻並不認為。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大大方方麵對吧,隻要他們能夠幸福。”我發著感慨。
尹森卻搖了搖頭,笑看著我:“你不懂!杜若兮,盡管你的人生也是過得很精彩,被騙過,被傷過,但你依舊把這個社會和人都想得太簡單了。這是你的弱點,可也是你的優點。”
我笑著看著他:“這不是醫院,我不想解剖我自己,我隻想喝酒,你陪麼?”
“陪!為什麼不陪?來,喝酒!”
我們一人拿著一瓶津啤碰了碰,對飲。
我們幾乎不再說話,整晚上不停地吃東西,喝酒,劃酒拳。
直到後來我喝得微醺時,尹森見我心情不好,有意買醉,怕我出事兒,得體地停止勸杯,反而扶我離去。
我的頭很疼,眸子也像火在灼燒一樣,腳步如踩雲絮,尹森扶起我離座時,我不可受控地把整個身子掛在他身上。尹森隻好讓我的胳膊繞著他的脖子,撐著我步出“罪愛”酒吧。
晚風一吹,我胃裏一陣翻滾,用力推開尹森,跑到牆角彎下腰拚命嘔吐。
尹森跟在我身後,忍受著刺鼻的氣味,不停拍打我的背,又遞過紙巾來給我擦嘴。
連帶著膽汁都快吐出來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我不知道是因為胃裏難受,還是因為心裏難受,吐著吐著,我就蹲在牆角“嚶嚶”的哭起來。
尹森起初沒理我,後來見我哭得不像樣了,這才把我攥起來,摟進懷裏,輕輕拍著我的背安慰:“別哭了,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你嫁的不是一般的老公,他有自己的脾氣。不過,聽我的,他是愛你的。你隻要記住這點就夠了1"
“不!他不愛我!”我突然用力推開尹森,大聲哭嚷,“他愛我就不會半夜把我丟在高速公路上不管我的安危;他愛我就不會說他幫我隻是不想婆婆受到傷害;他愛我就不會天天出去花天酒地襯衫上還有女人的口紅印。他不愛我,一點兒也不愛我,他娶我就是為了報複我!”
我嚷到最後都不成聲了,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哭到像要斷氣似的時侯隻能大聲呼吸大聲抽搐。壞情緒或許是壓抑太久了,借著酒精,一古腦兒發泄出來,就是歇斯底裏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