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這對賤|貨?
我攥緊拳頭,心中的憤怒和悲痛比一年前看到蕭亦澤和唐湉兒的時侯更加強烈,強烈到我幾乎窒息暈厥的地步。我的心感覺被撕扯的支離破碎,眼淚禁不住迸出眼眶。
怎麼會那麼巧在這裏遇見他們?分明就是顧漠然故意的。
他知道我今天晚上會和父親來畫展,所以,就約上莫可欣一起,跟著上這兒來氣我,是不是?
可恨我並不知道,還讓莫可欣笑話了我的吃相了吧。不!也許是連顧漠然一起,兩個人都笑話了吧!
我怒不可遏,箭步飛衝了過去,穿過不知道幾張桌椅,還顯些撞在手裏拿著托盤送餐的侍應生身上,直到在他們倆人麵前穩穩立定。
“你們為什麼會來這裏?為什麼?”我像個小豹子似的怒吼起來。
莫可欣有點驚慌失措,仿佛手腳都沒處安放似的,美麗的小臉還略顯蒼白。顧漠然卻翹起二啷腿,淡定而冷漠地看著我,冷幽的目光冰涼得沒有一絲溫度。
他不回答,隻是那麼掃了我一眼,然後目光倏忽變得溫柔,投放在莫可欣的臉上:“沒事吧,吃飯,別嚇壞了,這個女人不可理喻,莫名其妙!這裏又不是她家開的,就許她來,不許別人來啊。”
“這個女人?我是你老婆!”我氣得鎖骨劇烈起伏,臉兒熱辣辣,順手端起莫可欣麵前的一杯抹茶咖啡,往顧漠然臉上潑去。
顧漠然及時閃躲了一下,卻沒有完全避著,有一半還是潑在了他的身上,高級西裝霎時都濕透了。
“你瘋了,杜若兮,你敢這樣對我?”顧漠然霍地站起來,臉色鐵青,太陽穴鼓起,顯然被氣得炸毛了。
我沒有給他還擊的機會,扭頭奔出了西餐廳。
“你啊,漠然,你真是太過份了!”我聽見身後傳來老父親的輕聲叱責和高聲呼喚,“若兮,你別走,你跑哪去?等等我,我們去看畫展——”
我淚流滿麵,也不聽勸,一跑出去,就想徹底在顧漠然麵前消失,所以,我一跑出去,並沒有朝天橋的方向跑,隻要跑過天橋,就可以到對麵的美術館去。
但我心裏完全忘了美術館,出了西餐廳的門,往左一拐就奔進樹木蔥鬱的林蔭道。因為樹木遮住光線的緣故,一衝進樹下,感覺天色黑得更濃了。枝椏間篩泄下來的燈光,並不足以讓人看清對麵行人的臉麵。
所以,當那個帽子壓得低低的陌生男人快步衝過來的時侯,我根本沒有注意到。
等到他與我擦肩而過,我的後背被用力推了一把,同時身後響起一陣痛苦的悶哼時,我才詫異地回過頭來。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抹了一把眼淚,澄清了目光,再定睛看去時,情不自禁尖聲驚叫:“啊!爸爸!爸爸——”
那個半擋著父親的陌生男人聽到高喊,似乎不敢再多待,將手裏一把染血的匕首揣入懷裏,飛一樣向前光竄。
父親傾倒了,傾倒在紅黃交錯的林蔭道的地磚上麵,我被父親懷裏觸目驚心的紅色怵瞎了眼睛,想要追凶手,凶手已經逃得失去了背影,隻好衝上去看父親的傷要緊。
“爸爸,爸爸,你要振作起來,一定要振作啊!你不會有事的,相信我!”我已經泣不成聲。我單膝跪在地麵,緊緊抱著父親,身上穿的白色風衣和呢裙,以及與他交握的手,已經迅速氳染了鮮紅的血。
“沒,沒事。晚風,隻要你沒,沒有受傷就好。那個人,那個人要傷,傷害你,我,不允,允許——”父親斷斷續續的說著,氣若遊絲,一張原本帶著皺紋的清瘦的臉蒼白羸弱,白中發青的感覺,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我心裏陡然一怵:“怎麼?他,他本來是要殺我?”
父親一聽老淚縱橫。
我沒怎麼再理會這個問題,畢竟我現在性命無礙,比起爸爸的命,這些都不值一提,所以,我沒有認真觀察父親的臉色,也沒有再追問,反而火速從包裏掏出手機開始打120和110電話。
打完之後,我頓了頓,又開始撥顧漠然電話。
可是,他的手機鈴聲卻清晰的響在耳畔。
我一抬眸,看到麵前一雙修長挺拔的長腿,再往上看,偉岸的男人,英俊無匹的麵孔映入眼簾。瞳孔刹那放大了,什麼時侯顧漠然和莫可欣聳立在麵前,更加不可思議的是,他的手上從後衣領拎著一個帽沿壓得低低的男人,而那男人的手上,還捏著一把淌血的尖刀。
顧漠然為什麼沒有留在西餐廳而跑出來,為什麼正巧抓住凶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