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森說:“沐總,還是必須向您道歉。不是我喝醉酒,不會有這麼多事情發生。所以……”
“不!”想到顧漠然的無情,我語氣冰冷極了,“那是我們之間的問題。他對我不夠信任。如果足夠信任,就不會這樣了。尹森,這是他的老毛病了。一再原諒,似乎並不能徹底解決問題。他怎麼可以老是懷疑我的人品呢?以前就是這樣,老說我紅杏出啥牆,現在又是這樣,好像一定要認定我是天生犯賤的女人,他才甘願作罷似的。這是對我人格的汙辱。”
我氣得肝疼,劈哩啪啦一頓埋怨。
“哈哈——”尹森大笑,他終於明白我心裏的症結點了。
“反正你別插手我們之間的事情,如果插手的話,反而更亂。這次,我也不想再這麼輕易便宜他了。就算永遠分開,我也作罷了。”我板著小臉,倔強著呢。
“你啊,”尹森歎了口氣,這才微微勾起唇角,“真是小孩子心性。那好,你好好養你的情傷,夢幻王國的事情就交給我。我會替你安排妥當的。”
“有勞你了。”我由衷地表達謝意。
尹森卻開朗地笑了:“其實,我是想在總裁大人麵前好好表現,將來,要是顧漠然怪我破壞你們之間的感情,一怒之下開除我,那我好有個去處,你說是吧?”
我“撲哧”一笑,嗔道:“原來,你這麼快就想要跳槽了。好吧,依顧漠然的小肚雞腸,的確很有可能開除你,這樣,他一開除你,你就到我這裏來報道。他不是喜歡誤會麼?那就讓他誤會夠好了。”
尹森聽了,似乎很開心,眉開眼笑的。當笑意染上那對不羈的眉時,顯得特別邪氣。
“所以嘛,你說我能不盡心盡力幫你做事嗎?這個下家多好啊!”他故意拖長音調,繪聲繪色。
我微笑著:“就是。明白就好。你去忙吧。我休息了。”
於是,我真的休息了。這一休息就是一個月。
失戀的感覺就像烏雲蔽日,心情的天空永無晴日。當三月到來,院子裏的海棠吐出新蕊,我依舊看什麼都是灰色的。
每天想一個人,想到撕心裂肺;但麵容上的表情,卻無波無瀾。
這很糟糕,我知道。
可是,我依舊不斷在心裏告訴自己:你可以的,堅持下去。你不要認輸。因為你根本就沒有錯。那個臭男人,那麼冤枉你還不算。這都分開一個月了,連一通電話都沒有,可見是真的不愛了。如果愛,怎麼可能想不來打電話;如果愛,怎麼舍得讓我難過這麼久?
日子越久,越是賭氣。
媽媽整天在我耳邊嘮叨,讓我再主動去找顧漠然說清楚。我就偏偏不去。
她氣不打一處來,指著我數落:“你瞧瞧你這性子,一點兒也不隨我,就隨你死去的媽媽,一樣倔強,一樣死要麵子活受罪。男人嘛,幾下哄哄就過去了。他們要的是麵子,要的是女人低頭。你可倒好,和你|媽一樣裝什麼清高。這一清高,白白苦了自己,便宜了別人,你怎麼知道那個什麼什麼莫什麼欣的,不會趁人之危。你再矯情,等到人家坐上顧太太的位置,你就真的慘了,有苦都沒地方訴去。”
我心裏一個格登,沉甸到深淵去。
媽媽話糙理不糙。
確實是有這個可能。
“誰要訴苦啦?‘顧太太’這個位置有那麼好坐麼?這樣的極品婆婆和極品老公,誰愛做誰做去。”我依然死鴨子嘴硬。
可是媽媽卻掀唇冷笑:“遇到過蕭亦澤之後,沒想到你還是看不透現實,還是那麼天真。傅雨瀾和顧漠然的確不是十全十美,不過比起你的渣前夫,人家已經夠好的了。他會生氣,也是因為吃醋。那電視上都說了,那是因為愛你。”
我無言以對,隻得把耳朵捂緊。
媽媽不明白,我不是認為他們比蕭亦澤還渣。而是因為我太愛他們了,心裏對他們的要求自然就更加完美了。一要求完美,就難免抱怨這樣那樣的不好。
“唉,”媽媽長長一歎,“隨你吧。老媽該勸的都勸你了,還得看你自己的選擇和造化。”
媽媽留下燉品,然後就走了。
她留下的這段話,我表麵上嗤之以鼻,實際上夠我反省好幾天了。
我一直忐忑不安,猶猶豫豫。不知道是不是應該低下高貴的頭顱,聽從老媽的人生經驗談,去找顧漠然。
老媽說得對,我一走,正好讓出空缺。這一個月來,或許正是因為莫可欣的胡攪蠻纏,顧漠然才想不到來找我。
依莫可欣的心機,她不可能白白錯過這個機會。
越是這麼想,心裏越翻攪得厲害。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休息一個月過久了,身子反而懶怠不少。越是不出門,越是不想出門。身子懶懶,也就又拖了四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