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觸到他充滿敵意的防備眼神,一顆心沉到穀底。從那雙深邃眸子裏幽透出來的迷茫,似乎在告訴我,他已經不記得我了。
“漠然,是我,你不認得我了麼?我是沐晚風啊!”我急切的表明自己的身份,同時健步上前,伸手抓他。
可是沒抓到,莫可欣像個凶神惡煞似的擋在中間,把我的手推開。
“你滾開!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水性楊花也就算了,還把女幹夫帶過來,害得漠然出了車禍,你該死!還在那邊假裝情意深深,你太狠毒了,簡直就是個女巫婆。”莫可欣指著我罵,正義凜然得像個俠士。
我瞠目結舌,不明白這番話從哪裏而來。
“胡說,什麼女幹夫,你在說什麼啊?”我怒氣上湧,氣憤極了,“漠然,你要相信我,真的沒有這回事。你感覺怎麼樣了?好麼?哪兒受傷了?”
顧漠然沒有答我,盯著我的眼神冰冷而冷漠。
“別聽他的,漠然,”傅雨瀾發話了,“我是你|媽,你聽我的沒錯。我是最不可能害你的,不要理睬這個女人,別理她。當然,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你不必理她!”
是的,還有夢想王國計劃!
我突然感到一陣慶幸,幸好還有夢想王國計劃,將我和顧漠然捆綁在了一起。我第一次為我成為沐氏的領航人而感到萬分喜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漠然怎麼了?”我把迷茫的目光投向尹森和杜若辰,他們可是一直守在這裏的。
尹森和杜若辰把我拉出病房,在遠遠的角落裏停下,這才把顧漠然醒來之後的情形告訴我。
尹森說,其實他們也沒有見到顧漠然是什麼時侯醒來的。
傅雨瀾知道他們和我是一夥的,根本就不讓他們進病房。說病房裏有莫可欣和她待著就行,他們兩個是大男人,又不會侍侯人,幫不上忙。
尹森覺得這種說法有道理,再說她們肯定也不會害顧漠然,什麼時侯顧漠然醒,她們也瞞不住。
沒有想到,顧漠然醒後,卻失去了部份記憶。
醫生說那是車禍導致腦部瘀血造成的。什麼時侯能恢複記憶,得看瘀血什麼時侯散。但瘀血什麼時侯散,卻並不意味著什麼時侯就一定能恢複記憶。
我聽了,眉頭全蹙一起了,心裏陰鬱而失落:“所以,他把我忘了?”
“是啊,他不僅把你忘了,也把我忘了。我們家的人全忘了,唯獨記得傅雨瀾和莫可欣,哦,不,他也記得尹森,你說這公不公平,哼。可見他對我們姐弟倆的感情並不深啊。不過,對我倒還罷了,對姐姐你這樣,太讓人寒心了!”
杜若辰忿忿不平。
尹森拿胳膊肘碰碰他,拿眼色秒殺他,示意他不要亂說話。杜若辰雖然明白他的意思,閉了嘴,卻抱著雙臂氣呼呼的。
我突然之間就明白了一些事情,苦笑著猜測:“所以,她們發現漠然失憶後,趁你們在外麵還不知道,就開始對他編造了謊言,說盡了我的壞話,把所謂的‘來龍去脈’告訴了漠然。漠然先入為主地相信了陪伴在身邊的親人,而對我懷揣敵意。偏偏他又忘了我,而你們又在這邊,一直在為我說話,這讓他更加相信了嗎?”
“嗯嗯嗯,姐,你可以寫小說了,推理得很正確。就是這樣子。你說那兩個女人可不可惡!特別是莫可欣,一付小三狐狸樣,我去幫你揍她一頓吧!”
“哼,”我冷笑,“不必了。如果你揍她一頓,可以把漠然的記憶揍回來,我倒讚成你去。否則,就免了吧。”
尹森點頭,溫柔而專注地看著我:“對!你說得對!現在這樣,就不必惹事了,還是想辦法把顧漠然的記憶找回來吧。或許,你可以帶他去以前你們常去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喚醒他的記憶。公司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吧。”
我聽了,心裏略微釋然,對尹森勾勒出淡笑:“好!謝謝你!還有漠然這樣子,也不知道要休養多久,迪崴的事,你也要多擔點心。”
尹森笑:“知道了。還是半天在迪崴,半天在沐氏,不會變!莫可欣雖然可惡,不過在公事上依舊十分能幹,你放心,我會利用各種工作上的事情將她留在公司,分攤工作給她去忙碌。這樣,你就可以趁機來醫院,盡你所有的力量,去喚醒顧漠然對你的記憶。我這個朋友夠意思了吧!”
“當然夠意思!謝謝你,尹森,你真是我和漠然的左右臂,離開了你,我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我心裏的感動是雙倍的。因為知道尹森心裏有我,卻還能這麼豁達地幫助我和顧漠然,更加覺得他不容易。所以,對於尹森,我真是又感動又愧疚,不知道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