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顧漠然清冷的聲音依舊矜貴。
我很難受,不喜歡他對我的厭惡,那比陌生更加讓人絕望。但我努力綻開一個甜甜的微笑,這是我在來之前就盤算好了的。
“怎麼?你害怕我麼?堂堂迪崴大總裁,會害怕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送上門來的小女人麼?”
顧漠然最狂最傲,激將法對他最有用。
果然,他勾唇冷笑,樣子極為鄙夷,不屑輕佻的薄唇顯得那麼冷酷:“我不怕,隻是沒必要應酬你。”
“當然沒必要,因為我已經是你的前妻了。關於這個身份,她們為了抹黑我,應該沒有隱瞞吧?”我故作輕鬆,眼角餘光卻不時瞥向他,察言觀色。
顧漠然果然略有回應,把臉色一沉:“沒有!所以,我討厭見到你,你馬上出去!否則,我就摁鈴了!”
“不勞你大駕,我說完該說的話,會自動滾出去的。”我挑釁地看了看他,“怎麼?你不敢聽麼?身為你的前妻,關於我們之間的愛情故事,哦,不對,關於你我之間還有莫可欣,沐晚晴之間的四角愛情故事,再加上一個尹森,你不想聽聽麼?”
“沐晚晴?她是誰?”顧漠然皺了下眉。
我心裏一喜。果然,他不記得沐晚晴了。
這正好是一個突破口,對未知的第三者,肯定要把對我這個害他車禍的人友好一點。
“沐晚晴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曾經也是你的未婚妻。這個,她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吧?所以,想不想知道更加完整的另一個版本的愛情故事,你可以再想一想。當然,等你聽完了之後,選擇相信誰,那也不是我說了算。最後的最後,還不是得由你自己決定。”
我在他麵前走來晃去,背著手自信滿滿地說著,而後一個轉身,定定盯著他幽深的眸子。
“怎麼樣?聽麼?你不是說你不怕麼?”我挑眉壞笑。
顧漠然無奈地輕抿薄唇,揚起一抹不羈的笑:“好吧,你說。就當是給我這無聊的住院日子解乏了。反正,我現在也無聊得很。”
於是,我帶著微笑,就在病房裏一邊踱步,一邊演講。
當我繪聲繪色地從七年前講到現在發生的一切時,我看見顧漠然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了。
“怎麼樣,顧漠然?你是不是覺得我講的故事你似曾相識?你是不是覺得隱隱有發生過?如果有這種感覺,那就對了呀!”我激動地撲上去,把兩隻手支在被單上,殷殷切切凝視著他,“放心,我會帶你去尋找真相的!我會幫助你恢複記憶的!隻要你不糊塗……”
“嗤——”
我陡然停頓,抬眸奇怪地盯著顧漠然的笑容。
“你……這是不相信?”我心沉甸甸,不安地問。
“誰會信啊?”他理所當然地笑開了,“還玫瑰墳,多可笑,這時代會有這樣癡傻的人?然後,人家這麼癡傻,到了最後,你還要懷疑他的忠誠度,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我聽了這話,心裏頭有一千匹草泥馬飛過。
我沒有想到,他居然對過往真的一點記憶也沒有。玫瑰墳,在他心裏曾經那麼重要,曾經那麼刻骨銘心,他居然還恥笑它。
關於我的記憶,他就真的抹得一幹二淨,抹得那麼平麼?
“噌噌噌”,突然一股無名之火從心裏騰騰竄出來,我生氣地問道:“你真的記不得了麼?你真的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麼?那這樣呢?你有沒有感覺?”
我剛問完,就一個餓虎撲羊的姿勢,用嘴堵了上去。
嫩兒吧唧的唇溫燙溫燙,不像看起來那麼涼薄。
我努力撬開,鑽碾,將火一樣的熱情瘋狂過渡……
過了一會兒,幾次要沉醉的我,終於被他始終瞪大的眼睛搞得不自在,主動放開了他。
不過離開寸許,他喘,我也喘。
奇怪的燥熱在空氣裏慢慢氤氳。
“這樣有感覺麼?我們有過那麼多次,我就不信,你會完全忘得一幹二淨。”我不甘心地問著。
我咬著唇,辣辣地盯著顧漠然,有種豁出去的味道。
他的雙眸布滿紅色血絲,像燃燒的火焰,突然一把端過我的下巴,狠狠的碾壓|在我唇上。
這一回,他完全化被動為主動,似乎也在努力鑽研,想要複蘇空白的記憶。
我們一如既往的默契。
是的,不管我們是吵架,還是仇視彼此,很多次場麵,他恨我恨得牙癢癢,可一旦投入彼此,又感到那麼如魚得水,嚴絲合縫得沒有任何分歧。
這是否表示天生注定。
我不知道。
但我敢肯定,所謂的“珠聯璧合”一定也包括了那方麵的“合拍”。
於是,對於他的主動,我心裏舒爽得不要不要的,以為一言不合就開吻下,他一定能找回從前的感覺。我感到他是那麼投入,那麼舍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