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寧沉默下來不再吭聲,她對古珧的感覺很複雜,有時候也會真心希望能說服他回頭是岸,能讓他跟他們統一戰線。可是每一次卻隻是清楚的感覺到彼此終究不是同路人。
隻要有華玉盞一天,古珧就注定不會同路。
桑寧吃的差不多了,也沒什麼胃口,見古珧吃完了自己碗裏的也沒有再動筷子的打算,就幹脆起身收拾碗筷。
古珧起身幫手她也不吭聲的隨他,方才那熱乎的氣氛一下子就不見了蹤影,兩人之間隻是遠,隻是冷。古珧微微蹙眉,如果是桑寧的要求,他可以為她做許多事,隻除了跟華玉盞共處。
可是桑寧的選擇從來都是華玉盞,即便她現在在這裏,這種生活也是虛假的,像肥皂泡一樣也許明天也許下一刻就會結束
那一瞬間心髒像是窒悶緊縮一般,難以名狀的痛。越是清楚的感覺到兩人之間越來越遠的距離,也就越痛。
他一把拉住剛要走進廚房的桑寧,像是她隨時要消失在眼前似的,手上的力道抓得桑寧的手臂有些痛,好像這樣她就不會消失,就能把他心裏的痛也分擔過去。
桑寧被扯回來撞在牆上,被困在他的身體和牆之間那小小的空間裏迎上他沉沉的透著熟悉的悲哀的目光。但是她熟悉的古珧一直都隻是透著淡淡的久遠的情緒,很少露出這樣濃重的讓人感到壓迫的情緒。
這樣的陌生讓她一時著了慌,手上的碗碟也因為手臂上的疼痛而沒有抓穩,跌在地上發出碎裂的響聲。
可是她根本顧不上,隻聽到古珧低沉的聲音繞在耳邊,宛如魅惑的說著:“別走,別離開”
他的氣息突然逼近,沉沉的壓在她唇上堵住了驚呼她的心像被砸了一錘子就停跳了,她根本就沒有驚呼,腦子裏被入侵的氣息炸得一片空白,根本做不了任何反應。
她的手臂好像很痛,嘴唇也好像很痛,那好像不是一個吻而是入侵,而入侵的卻不隻是唇舌的肆虐,還有他沉沉的氣息,那些濃厚的被千年的時間沉積的感情,一瞬間壓得她不能呼吸不能思考。
古珧從來都不會
桑寧的腦子裏閃過那個念頭時才終於驚覺,她太習慣那個沉默縱容的古珧了,她從未想過他會這樣
反應過來的桑寧用力推著,可是原來她的力氣在古珧麵前是這麼弱小,沒有絲毫撼動。她隻能用力去咬,古珧卻不曾退開半分,隻是半睜開眼睛看著她驚慌的目光,任由甜腥的近似於血的味道充斥開來,卻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痛。
他的瞳孔是那麼沉冷的顏色,桑寧真的慌了怕了,急得似乎快要哭出來,古珧的瞳孔卻驟然一縮,如同深不見底的深淵,黑沉著,突然放開她
手臂上抓著她的力量一輕,疼痛卻蔓延開來,桑寧隻能怔怔的看著他突然放開她,轉頭看也不再看她走出別墅。
門外傳來車子發動的聲音,桑寧緊縮著的心髒這才一鬆,沉落下來,身上頓時無力地坐在地上。
古珧踩著油門抹掉唇邊的一絲血色這近似於血的味道像時時刻刻在提醒他,那根本不是血,他沒有血肉,他根本不算一個真正活著的生命!即使成了妖,他也不是血肉之軀!
桑寧的選擇才是對的,華玉盞才是本尊,而沒有血肉之軀的他即使變得再強也隻是個贗品!
踩著油門的腳猛地移到車閘上,發出刺耳的刹車聲。
古珧握著方向盤,手指從嘴唇中又抹出一絲紅色他是魅。但他生來就有著蛟妖玉盞的高傲,從不屑附身於他人。
除非,是本尊的軀體
再次踩上油門的時候,古珧的心裏也越來越清晰 一直以來他隻想從華玉盞那裏搶回桑寧和龍珠,但他真正應該搶到的是華玉盞那具軀體。
有了血肉之軀他才能夠得到全部,再也不是個沒有血肉的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