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以漸漸地深去,西湖邊上的一片老城區內,昏黃的燈光為城市的一角帶來微弱光明,如同遲暮的老人一般。城市停止了他的咆哮,靜謐的如同熟睡的孩子。隻是昏黃的街道上偶有走過的路人的細碎的話語聲,偶爾還有搖搖晃晃的酒醉的路人大聲的說著什麼,話語就像那搖搖晃晃步伐般不穩與零碎,風吹倒街道上瓶瓶罐罐發出空曠的響聲。
抬頭望去,家家窗戶都映射著街道上昏黃的燈光。
在這街道上,一戶人家的依舊還亮著燈光。這夜色中微弱的燈光與周圍的一些依舊點亮著的燈光就如同深夜城市的點點星光。
一扇老式的扇形開關的窗戶還開著,微弱的燈光透過小小的窗戶照向整個世界。
窗前的那張書桌上,一盞老式台燈正在發光發熱。燈下,一道身影端坐在桌前正埋頭啃著一道數學題。
他叫李黑,是一個正在讀高二即將麵臨著高三的高中生。他的身材不算高,也就一米七左右的個子,皮膚喲嘿,身材還算結實,與如今偏愛留著長發的男孩子不同,他鍾愛著寸頭短發。他之所以叫李黑據說是因為自他出生時就是皮膚黝黑,他的父親在醫院第一次見到他時就說這小子長得這般黝黑,不如叫李黑得了,古有李白,今有李黑。誰知當初的玩笑話卻真的成了它的名字的由來。
“世上怎麼會有數學這種東西,真是又難又枯燥,不僅數學還有物理。哦,我的天,真的要命。如果這些要是都能和語文,曆史那樣有情趣,有溫度有感情那該多好。可惜啊,這世上沒有如果,唉,命苦哇......”李黑心裏想著,卻又不得不繼續啃著筆下的數學題。
窗外清涼的微風輕輕地拂來,窗簾輕輕地晃動著裙擺。窗外是一小片的柳樹林。在這寸土寸金的城市中這所謂的柳樹林不過是有數的幾株柳樹罷了。不過對於身處城市中的人們來說,這屈指可數的幾株柳樹也是難能可貴的,是身處鋼筋水泥森林中的人們對於自然山水的一絲寄托,眷戀以及向往。
微風的到來讓身著襯衫的李黑感覺到了絲絲的涼意。
人間已是六月,渾然不覺夏臨。
“知了,知了......”
窗外的柳樹上時而響起兩聲夏蟬的啼鳴。在空曠的黑夜中笑得格外的悅耳動聽。
“今年的夏天似乎來得早了點呀。”李黑停下手中的筆站起身來,緊了緊襯衫,想讓襯衫貼的更緊一些。夜已深,李黑看著窗外的點點繁星一般的燈火短暫的享受著寂靜的深夜。
雖是深夜,但對於正在上高二的李黑來說,這樣的夜還不算太深,仍有幾個小時需要奮鬥。李黑站在窗前,臨窗眺望著遠處的西湖,即使是在黑夜中,也依舊一眼可見六月西湖的美。
“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
看著窗外的景色,李黑不由得想到了這兩句出自數百年前的南宋詩人楊萬裏的這首《曉出淨慈寺送林子方》的詩。
數百年前,有一位詩人就站在西湖邊上吟唱出了這首詩。數百年前的人該是什麼樣的人呢,而數百年前的西湖有會是怎樣的的西湖呢?到底是怎樣的西湖才能讓數百年前的人吟唱出這樣的詩句......
或許冥冥中自有天意一般,又或許是因其名字與李白相反的原因,長得黝黑的李黑特別的喜歡語文這門學科。在他看來,數理化都是枯燥無味的,而語文是有感情,有溫度的。語文中他又特別的喜歡詩歌,詩歌中最愛的當屬有青蓮居士之稱的李白。
李黑覺得,李白的詩不僅是浪漫的,浪漫中帶著山水畫,山水中帶著逍遙,逍遙中帶著遺憾,所以他覺得李白的詩是浪漫的也是悲情的。
有時他也會想是不是因為他叫李黑,所以才會在古今這麼多的詩人中獨獨鍾愛李白呢?涼涼的微風,窗外的景色,似乎將李黑的思緒牽引向了那個遙遠的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