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卿將事情辦完,又在各縣打劫了番,這才帶著浩蕩的車隊返了京,她先去玄肅麵前交了差,又去太後宮裏為榮歸墨求了官職,然後回府的時候天已經很黑了。

剛掀開車簾,人還沒下去,就被人給攔腰抱走了,陸卿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這樣下去,以後連路都不會走了!”

何況,他老爹還虎視眈眈的監管著他們呢!

“不會走了我便抱著你走。”舒楚旁若無人的往前走,然後輕歎了口氣,“出去不過半月,你又輕了不少!”

陸卿摟著他,有瞬間的失神,“阿楚,你其實不用對我這般好。”

她現在已經不是那個侯府的嬌小姐了,她是江湖中聞名色變的濟世島弟子,北嶺十二觀的少主,也是爵位加身的一品女官。她可以一刀了結人命,也可以談笑間毀掉數萬生命。

可是在他的眼裏,還是將她當做孩子般疼愛。那份寵溺,她怕自己會陷下去,怕自己終究無法下手!

“你是我的夫人,我不對你好,該對誰好?”舒楚將她抱進屋中,讓她坐在自己膝上,端起桌上備好的參湯給她喂,那份暖意流入髒腑,讓她原本冰冷的手腳都漸漸回溫。

“你不過是個女孩子,何必要找那麼多苦吃?”舒楚看見她冰冷的眸子似乎與往日有點不同,繼續說道:“以後,都有我來替你吃!”

恰好,小霜端了藥送進來,都斷了好多日子,她可挨了觀主不少責罵。隻是看見這幅光景,擱下藥碗慌忙退了出去。

“這侍女也太沒禮數,不如打發出去。”舒楚蹙眉,很不喜歡她不敲門,還來去自如的作風。

“我已經被她伺候慣了,要是沒她誰來替我熬藥。”陸卿將藥碗端起,遞至他唇邊,“這個苦,那你替我喝了它。”

舒楚微微蹙眉,果真要拿過來喝,卻見她手腕飛速一轉,仰頭一飲而盡,然後輕俯在他懷裏,“有些苦,我也會不舍得你吃!”這句話中究竟是出自肺腑,還是虛情假意,她自己也不知道。

隻是舒楚卻將她抱得更緊了些,似乎想要融入骨血裏,她也回抱住他,可是兩人心裏都很清楚,這不過是場鏡花水月。他們隻能伸出彼此的手,企圖抱住這唯剩不多的溫暖。

謊言,欺騙,光明,黑暗!

最終她還是被陸離拉入了黑不見底的地穴,那地穴裏全是野獸,他們追逐她,撕扯她的皮膚,讓她遍體淩傷,那洞裏堆滿了刀劍兵刃,戳在她心口,劍劍焚心。

“救我,救我、、”她屈起身體,抱住雙肩,嘴裏癡癡囈語著。這時,幾根銀針插在她肩頭,背上,手腕,她漸漸安靜,將手腳舒展開來。那人將她額前的汗擦幹,從花瓶裏取出一朵放入醫箱裏,然後取下銀針,轉身消失在屋內。

無欲無求嗎?他今日求了一朵花,也不知她會不會發現。小孩子而已,應該不會注意那麼多,他自嘲的笑笑,禦風而去。

陸卿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更,她居然睡了懶覺,而且狀態還不錯。舒楚見她睡的熟,也就沒叫醒她便上朝去了。

簡單的用過早飯,她往宮裏走,先遇到一波下朝歸去的大臣,他們臉色焦急的談論著國庫空虛,剛把銀子送去南郡做了軍餉,北郡又跟著上書要賑災款。聽說玄肅因此很是生氣,早早就散了朝。

而後在禦花園裏遇到個千姿百媚的宮妃,頭上帶滿了金簪步搖,裙子上環佩作響,身邊數十個宮人伺候著,竟比當年的九榮華還要招搖幾分。

“那位是、、”陸卿頗為好奇。

“回陸大人,福蔭堂家的嫡長女,半年前進的宮,如今入主北宮為賢妃。”安德盞與她同路而行,準備去禦前伺候。這陸大人雖然在禦前當差不久,卻深受聖上器重,他能留在禦前多年,豈會不懂看臉色,自然對陸卿也是恭敬的很。

陸卿點點頭,原來是江南巨富福蔭堂家主的女兒,怪不得剛入宮就封了妃位。據說福蔭堂和白英堂雖同為大雲朝最富裕的四大世家之一,但兩家為了爭大雲首富的位置,經常鬥得火熱。這不,福蔭堂家的女兒剛入宮做了妃,白英堂也忙著送了個女兒進來,如今被冊封為麗妃,聖寵正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