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匹馬是她給我的,她那時候總是想著往外跑,天天想著要見你,闔府上下都覺得大小姐是個花癡,卻沒想到冥冥之中,早已經注定。難怪我在她麵前,就算再惹火她,也不過是個討厭的路人。”完完約難得露出幾分溫柔。
“這場戰要打很久,你最好有準備。我不會幫你。”予聆揚了揚唇角,正視闊步,縱馬遊韁。
“這場戰打贏了,我們就是敵人。”
“就算是沒有這場戰要打,我們也不是朋友。”
“哼。”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看著夜色一點點沉下來,寬敞的馬路上,清靜荒涼,烽煙未起,火光已經蔓延。小院的燈火,隻有豆大的一點,溫暖到不了心間的陰暗。
予聆與完完約之間,終不再言語。
完完約一勒馬,火龍駒暴躁得刨了兩蹶子才停下,若不是赤邪閃躲及時,少不得要挨得上一腿。予聆有些詫異地轉過頭,卻聽完完約自嘲地笑了:“我喜歡它的野性,所以一直未舍得將其馴化,性子是很野,但難得這麼聰明。”他說完,掉轉轡頭,竟未再進這扇門。
予聆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在夜色中沉沒,良久,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他們不會是朋友,完完約對衛嫤的執念也似想象中那樣膚淺,火龍駒不經馴化,多半還是因為這馬兒是她送的。想想,這竟是她送給小黑蛋的唯一禮物。
“臭小子,有想法了?”司徒劍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幾片瓜子皮就著口水沫兒一同撒落。
“想什麼?”予聆牽馬進了院子。
司徒劍翻身從門頂跳下來,悄無聲息在落在予聆身側:“打戰啊,小丫頭也不是永遠醒不來了,與其這樣巴巴地守著,不如去做些令她開心的事,你說呢?”他將手裏的零嘴扔掉,順手拍了拍灰撲撲的巴掌,又道,“照小黑蛋這樣的打法,捱個三五年,大梁就沒人了。兵貴神速,不能拖。你自己也是行伍出身,應該知道小丫的頭心思。”
“三五年……我連三五天都捱不下去。”予聆疲憊地塌下了肩膀,“如果丹塔願意以王子的身份發令退兵,我就還有點機會。”
“什麼樣的機會?”
“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機會。”
予聆沒來得及吃飯,隨便洗了把臉就往衛嫤房裏去了,可是司徒劍聽了他的話還有些參不透,不厭其煩地跟在他身後叨叨。終於成功地將予聆惹毛了。
“小子你做了什麼?你不是一直守著這丫頭沒有離開麼?你不是連北營都不要了,說這話又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挾天子以令諸侯?”打從衛嫤昏迷,予聆也沒有了鬥誌,昨天去見覃遠明的時候,神情也是那樣寡淡冷漠的,哪怕是提了人頭在手裏,也沒覺得跟提個籃子有任何區別。
予聆親手殺了覃遠明,瞞著遠在帝都的夏侯罡,甚至也瞞過了夏侯卓淵。
當然,他還瞞著所有人做了一件更卑鄙無恥的事。
趁著扶城守備薄弱,他暗中派了隱衛,劫走了皇帝盛寵的蘇貴妃,蘇子墨。
“砰!”予聆將房門甩上,順手將聒噪的老頭兒關在了門外,司徒劍碰了一鼻子的灰。
“嫤兒,我回來了。”他像個外出謀生的丈夫返家,進門便規規矩矩地坐在了床沿。床上是他久病未愈的妻子,也是他十年如一,想保護的人。他看著她平靜的臉,品味著她唇邊啜著的那絲若有若無的微笑,慢慢揉散了眉心的褶子。
“嫤兒,昔,你代我為戰,揚公子之名,今天,我便替你出征,為你完成這個心願,如何?”
他摸著衛嫤冰涼的長發,放在吻邊輕輕一吻,轉身放下了幔帳。屋內漫過一絲香風,熏得門外司徒劍的老臉一陣飆紅,他暗罵了兩句,終是跺腳離去。
那一夜很長,沒人知道屋子裏發生過什麼。
第二天,樂青進來換藥的時候才發現,予聆根本沒有像司徒劍說的那樣,留宿在屋裏。
他不見了,連著衛嫤發上的釵飾,一並不見了蹤影。
“該死!”也是在這同一天清晨,齊思南發現貼身放著的“鳳點頭”不見了。
一夜之間,好像發生了很多事,有些反倒不再那麼重要……有人說,龍四哥抓到的那個“漠北重犯”越獄潛逃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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