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路口站了很久,他也在車裏坐了很久,結束通話她始終保持同一個姿勢。她朋友手裏提著東西,老遠就喊她,她微微一笑,接過朋友的東西,說笑著往學校走。
學校已快放暑假,學生都泡圖書館,校園人很少。小樂嘉不提龍承陽的事情,她也不問,怕她多心。這兩天她的沉靜,葉子看在眼裏,想說安慰的話,在她強顏歡笑裏,好像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小樂嘉不在拉她去喝酒,葉子有幾次想問,話都到了嘴邊又咽下去。到是小樂嘉,拍著她肩膀說:“葉子,你可要爭氣啊,幸福就看你了。”
說完咯咯地笑,葉子心情複雜,罵道:“滾一邊去,你的幸福你自己找,別指望別人。”
小樂嘉癡笑,透剔的眼淚在眼裏倔強打轉,差點兒笑岔氣了,“看你緊張的,我就開個玩笑。”
兩人在路口分開,葉子回味小樂嘉的話,心裏堵得慌。她住的那棟宿舍臨江,她喜歡夜幕降臨的時候,捧著咖啡倚著陽台望著無瀾的江麵,晚歸的漁船卷起一浪浪的小波濤。這是屬於她一個人的時光,寧靜安詳。
記得有一年除夕夜,夏遠帶她到江邊放煙花的情景,那一年的冬天很冷,而她的心仿佛是融化的冰山一角。那是她見過最美的煙花,美的不真實,美的至今,那一簇簇如繁星的火苗依然固執的盤旋在心裏某一處。
她清楚記得,夏遠高考結束後,說他已經填了他們學校。那一天是他們第一次吵架,她嚴肅地告誡他,如果要來他們學校,她就當不認識他。夏遠賭氣,在家裏的安排下他去了北京。他走了,她有一段時間都在想,這樣做是不是錯了。可她清楚,夏遠要飛的更高更遠,留在這裏隻會限製他的發展,也相信他離開後會有新的朋友圈,她總會淡出他的生活圈。
也不知這樣站了多久,房裏的手機響個不停,她回房,來電顯示夏遠。疑似眼花,她揉了揉眼睛,電話固執的響著,就如他這個人。葉子調整呼吸,以最平常的聲音,問:“夏遠啊,這麼晚了有事嗎?”
“我在你們學校。”
葉子仿佛是受了不小刺激,拿著電話的手緊扣著,不曉得他怎麼知道自己回來了,這些天一個電話都沒有,還疑心他生氣。
“你不在學校?”
葉子按著眉心,問他在哪,匆忙換衣服往樓下趕。夏遠倚著宿舍門口的櫻花樹,低著頭在玩手機,葉子步至他跟前,想嚇嚇他,誰知夏遠沒預兆的抬起頭,到是她嚇了一跳。
“怎麼有空過來?”
夏優凝目瞧著她,唇角動了動,低頭笑了笑。葉子心虛,佯裝若無其事,說:“沒事那我走了。”
他還是抿唇不語,葉子握著手,假裝要轉身。夏遠還是沒出聲,她有點慌神,蹙緊娥眉,心好像是缺了一塊。走了幾步,夏遠大步跟上前,拉著她的手,有些生氣,“我記得你曾答應陪我看日出。”
夏遠的力氣也很大,或許是他沒有察覺,她的手腕被勒的很疼。可他的話讓她更疼,是的,她曾答應夏遠很多事情,實現的屈指可數。她知道夏遠很失望,她對自己更失望,明知道不該答應,也暗暗告訴自己,自己的世界很黑暗,不能把他也拉進來,他的陽光會被她的晦暗吞沒的。
“你還記得啊。”她回望他,就在觸碰他目光時,驚覺這句輕描淡寫的話是多傷人。
“你忘了?”
葉子搖頭,想說夏遠你應該有更好的,他的眼睛讓她沒勇氣說。她隻能不停搖頭,夏遠笑了,說:“沒忘就好,我看了天氣預報,明天不會下雨,我來接你。”
“夏遠你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