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人就站在門口,離得院子裏的李朝朝和秀娘還有些距離,所以她們並不能聽見李曼曼和夏荷的對話。
李曼曼哼了聲,“你不說我也知道!”
院子裏的秀娘還在叫囂,聽了半晌,李曼曼也猜出了七八分緣由,她聽得那些罵人的話,都覺得刺耳,沒想到李朝朝還像個沒事人一樣,真是窩囊至極。
她不是愛打抱不平,對家中幾個庶女也都是誰也瞧不上誰,但怎麼說李朝朝也是寄養在母親名下,秀娘敢如此欺辱她,分明是在打母親的臉。
李曼曼大喝一聲,“秀娘你在做什麼呢?”
沒人注意到,這一瞬間,李朝朝的眼眸裏豁然閃過一道光亮,她從來沒覺得李曼曼的怒喊是這麼的悅耳動聽!
其實有時候殺豬豈能用宰牛刀?尤其是像秀娘這種笨的連豬都不如的人,哪裏需要她費口舌,她自有法子讓這蠢人伏低做小。
果不其然,秀娘聽到那聲音,嚇得渾身起了個激靈,直接把手中的鞭子扔了出去,再回過頭看去,見到真的是李曼曼來了,又不知道她是何時到的,更是心虛不已,“四妹妹。”
李曼曼素來不喜歡被個庶出的叫自己妹妹,不由沉下臉來,“你叫我什麼?”
秀娘暗暗咬了咬舌頭,她一時忘了李曼曼那點忌諱,笑著討好地拍了拍自己的臉,也沒真打,就是象征性的,“你瞧我忘了,四姑娘不要生氣才是。”
李曼曼也沒打算計較,卻聽李朝朝冷笑,“三姐如此敷衍,看來根本沒把四姐姐的話當回事的。”
秀娘被她的話差點驚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李朝朝這個賤人,要麼不說話,說話就把人往死裏逼!
李朝朝上前向李曼曼福了福身子,“四姐也別真氣惱,三姐大概是看你性子軟好糊弄,想來也是,四姐哪能和庶出的一樣,動不動就要打要罰的,別說是打罵我和三姐,就是連下人都不曾懲罰的。倒沒想到如今三姐的派頭比嫡出的氣焰還高漲……”
這話李朝朝倒一點也沒誇張,隻不過李曼曼那不是好心,而是不屑和庶出的姐妹計較,在她眼裏那些人不過和奴婢差不多,隻不過聽李朝朝這麼一說,倒正中了一向心高氣傲的李曼曼心裏去了。
李曼曼輕飄飄地斜乜了一眼秀娘,清冷道:“我以前不計較是覺得犯不著,可是你今日如此囂張,實在是無法無天了!你就自罰吧。”
“我……”秀娘氣得差點飆淚,李朝朝這賤人隨便挑撥了一句,李曼曼就聽了,耳根子也太軟了吧。
“什麼你啊我的,你要是自己怕手痛,那就小五你去替我好好打秀娘兩巴掌,讓她長長記性。”
李曼曼指向對麵,李朝朝故作慫樣,把脖子一縮,“我……我不敢,方才我院子裏的婆子不小心衝撞了三姐,她就要打要殺的,我若是碰了她一根汗毛,她會記恨我一輩子,說不定時刻要追殺我呢。”
“不爭氣的東西。”李曼曼白了她一眼,又去看秀娘,“怎麼?還讓我自己動手不成?”
秀娘被李曼看得無可奈何,又不想讓李朝朝撿便宜,隻能忍著恨意抬手抽了自己兩巴掌,“請四姑娘原諒則個。”
聽到那兩聲脆響,院子裏的人都覺得神清氣爽,秀娘見李曼曼沒有要追究下去的意思,繼續裝乖巧道:“四姑娘怎麼突然來了雙竹館?”
“怎麼你能來得我就來不了?”
“不不,不是這個意思,我以為是誰請你來的。”秀娘知道是李朝朝把李曼曼找來的,拿眼睛瞪了她一眼。
李曼曼背著手看著她們兩人的表情,一個齜牙咧嘴,一個笑容淺淺,她心裏就有了數,哼道:“瞧瞧你們哪裏還有點大戶人家小姐的樣子,為了一個下人竟也能掙得臉紅脖子粗的,不嫌丟人。”
“我們是鬧著玩的。”秀娘幹笑。
李朝朝挑挑眉,腹誹不已:這四姑娘果然是從大夫人肚子裏爬出來的,連說話的強調都一個樣。
她幽深的目光掃了眼對麵,何媽媽忽然蹲下去查看刑婆子,驚惶地喊了聲,“姑娘,刑婆子死了……”
院子裏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齊聚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屍體,最先嚇壞的是跟著秀娘的大丫鬟夏夜,哇地一下就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