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朝從來都知道自己要什麼,不遲疑,不猶豫,而老二錦娘看似柔弱謙和與世無爭,卻是最陰險之人,先是反利用秀娘和李曼曼一次一次地害李朝朝,有大心大膽卻看不透自己的命,她隻要把那些手段用在相夫教子侍奉公婆上,其實可以扭轉乾坤,偏偏見不得別人好,有被迫害妄想症,說到沒腦子的當屬秀娘,一次一次的被所有人利用還不自知。
至於李曼曼本人,在想到自己被害,奪了清白之下,素來的清高讓她迅速冷靜下來,她既沒有趁著沒人發現殺死藍滕安,反而飛快地穿好衣裳跑到了門口,臨走時,她忽然又回過頭看了眼床榻上還在酣睡的男人,兩行清淚終於絕望地落下來,她狠狠地咬住舌頭才能忍住尖叫不去瘋狂的顫抖。
沒錯,她要記住這一幕,這恥辱的一幕,將來百倍,千倍地討回來!
饒是強裝的震驚,李曼曼逃跑的時候還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看到等候在房裏的春芳聽到有人敲門,急忙跑過去打開,看到李曼曼一身狼狽嚇得差點叫出聲,“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慌什麼!我又沒死!”李曼曼倔強地咬著臃腫的紅唇,強忍下心中的酸澀恥辱,種種情緒,一字一頓地問:“那些姑娘少爺都在哪呢?”
春芳被四姑娘那滿眼的惡毒嚇得打了個激靈,低頭回答道:“幾個姑娘都陪著蔡家夫人去了前麵聽戲。”
“好,你去找個不熟悉的丫鬟找三姑娘,告訴她……”李曼曼咬著唇角與春芳低喃了兩句,狠戾地問:“可聽清楚了。”
“是是,奴婢記下了。”
李曼曼扶著桌角坐下來,顫抖著並不攏的雙腿,身子有些軟綿綿的輕顫,“去,再去給我打點熱水來,我……我要沐浴。”
春芳見李曼曼像是隨時都要暈倒的樣子,連忙出去打水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辦好了一切,李曼曼把她喊出去,自己獨坐在木桶裏,看著身上諷刺的淤痕,每每摸到一處,腦子裏就迅速回想起之前的一幕一幕,就像是一把刀子擱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是她寧願是一場噩夢,寧願是真刀子讓自己遍體鱗傷,也不要那些是真的存在。
李朝朝!藍翎羽!你們好狠,好狠……
李曼曼突然放聲尖叫,“啊——”
淒厲之聲似乎要把這屋頂都掀翻,守在門外的春芳聽得直捂耳朵,可是還能聽見裏麵傳來嘩啦啦地砸水,砸東西的聲音,好在這院子的人都不在,也不會有人聽見,而她也根本不敢上前敲門詢問找晦氣挨罵。
與此同時,已經走到蔡府某處牆外的一男一女停下腳步,誰也沒急著翻牆而入。
李朝朝笑著仰頭看向藍翎羽,“忘記問你了,之前在蔡府裏玩通令時,我聽到慕雪衣說你們府上讓你回去呢?”
藍翎羽抓著李朝朝的手,“是,我此時沒想回去,所以就沒和你說。”
“到不是讓你事事和我報備,我不也有事情沒和你說,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
“朝朝,我們這樣彼此信任,還真像是兩個老夫老妻。”
藍翎羽感歎,“這種感覺真好。”
“此時是好……”李朝朝笑著道:“可是世上之事哪會總是一帆風順,都會有高潮迭起,有順境就有逆境,咱倆都是聰明人,又難得的心有靈犀,彼此不說喪氣話,不過是為了讓對方安心。”
“朝朝啊,你實在太聰明了。”藍翎羽將她攬在懷裏,笑得輕鬆又狡黠,十分得寸進尺道:“不過我更聰明,做有心之人,先下手為強把你牢牢地抓在手中,賴上你。”
“是啊,被你這麼個無賴纏上,是我的失誤,不過誰叫咱們臭味相投呢。”
兩人相視一笑,李朝朝話鋒忽然轉到正題上,“藍翎羽,你打算以什麼名頭娶我?先和我通個氣,我好有個準備配合你。”
藍翎羽沉默了下,頭一次露出了為難。
“怎麼?還沒想好嗎?”李朝朝歪頭問。
藍翎羽正色道:“從重生那一刻我就想好了,隻是慕雪衣出現把我的布局打亂了,如果他不出現搗亂,我會直接把你帶回京城,可是現在一來我不能那麼快地把你暴露出來,我怕他會對你不利。前幾日我接到消息,他已經和我們府裏的那位密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