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藍翎羽懷裏的李朝朝勾著他的脖子回頭看了一眼夜幕下的侯府,死一般沉寂。
她在風中笑問:“你去舅父那拿得迷藥?”
“嗯哼。”藍翎羽此事正心急如焚,回答的時候很不認真。
李朝朝看他那個樣子就不再說話,小鳥依人地靠在他的懷裏,任由這個男人帶她飛向目的地。
去哪都好,隻要有他在身邊。
哪怕他們身處在侯府,要麵對那麼多困難,也無怨無悔。
人生是要有經曆才會成長。
李朝朝並未曾想過今時今日的藍翎羽是因為她而變得如此強大,沒有那麼多也許,既然上天安排他們上一世相遇,就有一定的道理,沒有那時的相遇又怎麼會有此刻的相守?
沒有藍翎羽的自私和寵溺化作囚籠把她困在侯府之地,她的心不知該是何等的孤獨。
沒有李朝朝無怨無悔地去鬥李府鬥侯門,她也不會擁有此時的藍翎羽,她們就會分道揚鑣,她的心依舊飄萍。
在疲倦和飄萍中,李朝朝早就選擇了藍翎羽!
既然上天給他們重生的機會,必然是有道理的,他們要從失敗中吸取教訓,在跌倒處爬起來,就算是報仇也要有尊嚴地去贏,而不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來,隻能過過變態的癮。
報仇是目的,在這過程中,需要讓那些傷害過他們的人,嚐遍他們曾經受過的屈辱。
他們有恨,更有愛。
若不是深愛著彼此,為自己的心留一個餘地,隻怕他們的雙手早就沾滿了許多人的血。
李朝朝想這就是上天給他們的真諦,恨意悠悠,愛已深深,才能不失了本心。
如此便是人生滋味。
她笑著把臉貼在藍翎羽的胸前,藍翎羽俯下頭親了親她的額角。
此時,藍翎羽早把那侯府上下一百多口拋到腦後去了,報仇什麼時間用什麼手段,有的是辦法,可是現在……
藍翎羽想:誰後母的也無法阻止我洞房!
黑夜的上空,藍翎羽抱著李朝朝快速地落入一棟大宅門前。
李朝朝抬起頭看了看,雲府。
雲府上掛著喜慶的紅綢彩球,大門貼著雙喜字,就連門前的石獅子上也掛著喜氣洋洋的紅綢子。
一看就知道這家人在辦喜事。
李朝朝不問,藍翎羽抱著她徑自往裏走……
然而誰也沒注意到隔著一條街的角落裏,站著兩個人影。
有人忽然笑道:“卜白,你的消息越來越精準了。”
蔡卜白冷著臉幹笑,“也是湊巧,今夜路過武鄉侯府覺得有點不大對勁,我就讓人去查了查,剩下對你都看到了……”
他側過頭看著月色下的慕雪衣,總覺得他的臉到了晚上白得十分厲害。
蒼白中帶著慘白,有似乎掛著冰霜,那笑意不達眼底的雙眸更是一片森然。
隻一眼就能攝人心神。
旁人看了慕雪衣的眼神隻覺得被寒冰封凍,可蔡卜白卻覺得不同。
他願意溺死在冰海裏。
慕雪衣輕輕一笑,“你說他倆都成婚了,為什麼還來這一出?”
蔡卜白真想翻白眼,他知道慕雪衣是故意的。
他老老實實地接話,滿足慕雪衣的惡趣味,“他倆沒拜堂。”
“還沒洞房呐?”慕雪衣捂嘴輕笑。
蔡卜白沒回答,這事他真不知道,總不能天天派人聽牆根吧,不過……
他努了努嘴,“聽咱們在武鄉侯府的人說,倪氏不讓兩個人同房,還天天派人聽牆根。”
“嗬。”慕雪衣冷笑,“倪氏那點伎倆豈能攔得住藍翎羽!藍翎羽裝病這麼久就是為了娶李朝朝,隻是沒想到自己挖了個坑著了倪氏的道,不讓他拜堂洞房,藍翎羽就沒辦法了嗎?不然今晚上武鄉侯府的人怎麼睡得都死豬似的!他們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慕雪衣低沉的聲音拉高,顯然是氣得狠了。
蔡卜白焦急,抬手拍了拍他的後背,“你這些天都沒怎麼睡好,何苦又為這事生氣,前朝的事已經夠你忙的了,皇上的身體又不好,你還要在他身邊盡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