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的人各懷心事,藍歆瑤以為倪氏是為了自己拖延時間,一個勁地給倪氏使眼色,倪氏看也不看她一眼,等到看到春麗端著茶盤出來,對藍歆瑤道:“你們二人成婚,母親也沒什麼能你們的。”
她從懷裏掏出一個大紅包,“裏麵有房產地契和一些銀票,就當是給你添嫁妝了,你的嫁妝都在你嫂子那裏,我想她是不會虧待你的。”
藍歆瑤咬著下嘴唇,不死心地看著倪氏,“母親,您真的要讓女兒嫁了?”
“事到如今,你需要記住要相夫教子啊。”
倪氏哀歎一聲擺擺手,“先給你父親敬茶吧。”
藍歆瑤這才流出眼淚,眼巴巴地看了倪氏一陣,見她沒有動容的樣子,隻能認命地去從春麗的手中端過茶來,遞給藍政錦:“父親,請喝茶。”
藍政錦心裏又氣又怒,也不知應當接還是不接,可是正如他所說,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已經收不回來了。
李和友見藍政錦不接,在旁邊道:“父親大人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藍歆瑤的。”
這一聲父親大人沒把藍政錦給氣背過氣去,倪氏在旁邊連忙拍了拍藍政錦的後背,然後伸出手從藍歆瑤的手中接過杯子,笑著用手指捏著杯蓋撫了撫上麵的熱氣,“侯爺,事已至此,您就接受了吧,我瞧著新姑爺也是年輕,說不定將來會有一番作為,你就是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以後女兒嫁過去難做人啊。”
藍政錦氣得直哼哼,不僅是覺得自己憋屈,也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受委屈,隻能冷著臉,接過倪氏手中的被子,象征似的抿了口,開始威脅李和友:“你要是敢對我的掌上明珠有半點不好,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找你算賬。”
李和友不卑不亢地稱是。
一旁默默垂淚的藍歆瑤心裏一番觸動,沒想到自己的父親還是疼愛自己的,她哭著喊著,但最終還是沒能留下來,一步三回頭地被李和友帶走。
馬車是事先就備好的,這也是李朝朝的主意,一拜堂成親就立即啟程,為此李朝朝還把身邊的幾個暗衛派過去,到不是為了保護藍歆瑤,而是防止這姑娘逃跑。
李朝朝看著藍歆瑤被帶走,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隻是想到藍政錦這一家老小還在自己後院呆著,吃自己的住自己的都不是個事,卻是時不時得給她添堵,讓她心裏就無法高興起來了。
夜裏,李朝朝淺眠,身邊沒有藍翎羽她睡得都不怎麼踏實,隻是懷了孕時不常地要睡幾個小覺,她這邊剛睡下沒多久,就聽到院子裏一陣亂七八糟的腳步聲。
李朝朝兩眼一翻,直愣愣地看著床頂,這夥子人就沒一天的安分時候。
她沒起床,就聽到守夜地夏荷走進來回話道:“奶奶,扇姨娘早產了。”
李朝朝蹙了蹙眉,翻身起來,夏荷上前給她披上衣服,說道:“本不想打擾奶奶休息,前麵已經派人去請了郎中,可是孩子卻沒過個把時辰就生下來了……”
夏荷話口頓了頓,她知道李朝朝不喜歡底下的人說話吞吞吐吐,隻能硬著頭皮往下說道:“可是結果是個死胎,扇姨奶奶在前麵鬧呢,誰都勸不住,連侯爺都給打出來了,所以不得已來請奶奶來了。”
“郎中怎麼說?”
小扇的孩子才七個月,都說七保八不保,就算是早產,也不應該是個死胎。
李朝朝坐在床邊上眯了眯眼,至少不應該是生下來就是個死胎。
其實一早開始,小扇的孩子就保不住,就是小扇自己也是知道的,她一直小心翼翼,至少要把這個男胎生出來,奪得夫人職位才行,可是現在生出來就死了,這事很是蹊蹺。
夏荷回答道:“郎中沒瞧出什麼問題,隻是說扇姨奶奶身子骨虛,以前亂吃東西不經事了,怕是有病邪在體內才會讓胎兒不能成活,另外……侯爺夜裏和扇姨奶奶行了房事。”
李朝朝眼皮砰砰直跳,總覺得哪裏說不出來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