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風吹來,卷起一地灰燼,石碑上潦草的刻著‘解劍樓主,淩雲之墓。’燕輕侯恭敬的磕了三個響頭,看著墓碑目光漸漸濕潤。歎息一聲,從身後摸出一隻酒壺,一半倒在腳下的土地,一半卻慢慢的倒入口中。
酒是劣酒,很苦澀,可是燕輕侯卻覺得更苦的自己的心。是不是當心中的苦達到極致,就會忘記酒的苦!
風有淚就在他身後數丈處靜靜的看著這邊,微風吹動她血色的薄衫,讓她盈盈一握的小腰更加的妙曼無比。隻是麵紗下的美妙眼睛卻不時閃出仇恨的光芒!
良久,酒壺已幹,香燭燃盡。燕輕侯依然深深的看著墓碑出神,突然,一滴淚珠從他眼角無聲滑落!他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墓碑上粗糙的刻痕。
慢慢的他的眼睛開始模糊,思緒開始飄飛,飄了好遠。似乎是二十年前,那一年自己遇見了一個這世間最美麗的女子,也結識了一生中最好的朋友,他們一個叫‘風殘月。’一個叫‘南宮紫禾。’那一次自己包下了西湖中最大的一艘畫舫,陪著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女人喝了三天三夜的酒,那是自己一生最痛快的三天。
酒醒之時,自己告訴紫禾,自己即將遠赴兩廣之地去解決一場紛爭,當自己回來之時就是迎娶她的時候!他以為這一去最多隻需要三個月,可是誰又知道這一去有何止三年!
歸來之時,麵對著昔日戀人已經隻能呼喚一聲‘大嫂’。解劍樓更在一夜之間化為一片廢墟,自己隻不過做了一天的解劍樓主便成為了江湖上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師傅‘淩雲’更死的不明不白。這一切究竟是為何?
燕輕侯搖搖晃晃的站起,目光卻沒有離開過眼前的墓碑。良久,他終於像下定決心一般突然轉身,背向著墓碑走了出去。
天氣幽暗,蒼穹低垂,這一天似乎已即將過去。
燕輕侯提著空了的酒壺慢慢走向風有淚,他走的很慢,一步一個腳印,似乎已全無走路的力氣。他在風有淚身前丈許處站定,風有淚看著他,眼中漸漸有了笑意。
燕輕侯看著她的笑容,麵容卻開始變得更加苦澀。風有淚輕柔的將手放在燕輕侯額頭,關切道,“燕叔叔,你的臉色很蒼白,可是哪裏不舒服麼?”
燕輕侯輕輕將她的手撥開,搖頭道,“還好。”風有淚退開兩步,搖頭道,“燕叔叔你現在很不好!”燕輕侯漫步向前,隨手將酒壺扔開,淡淡問道,“如何不好?”風有淚道,“你中了‘浴火紅蓮’的毒,當然不好!”
燕輕侯道,“‘浴火紅蓮’此乃何物?”風有淚找了一塊幹淨的草地坐下,悠然道,“浴火紅蓮就是你剛剛用來解銷魂煙之毒的那一粒火紅色蓮子,這種蓮子生於藏邊,長在冰川之底的玄冰之上,這是唯一能解銷魂煙之毒的東西,隻是其藥性霸道,卻需要一種名為藏紅花根莖的藥物中和。可燕叔叔隻有紅蓮卻無藏紅花的根莖...”說到這裏她卻沒有再說下去
燕輕侯平靜的問道,“沒有藏紅花根莖作為藥引,服下了會如何?”風有淚道,“沒有藥引,單服紅蓮者會在十二個時辰內,欲火焚身,血液燒幹而死。”
燕輕侯道,“可有解法?”風有淚咯咯一笑,道,“解法當然有,就是找另一名女子交合,然後將毒性轉於對方,自然可保自己安然無恙,隻是這樣一來那名女子卻必死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