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見過這麼壯觀的洞穴!”洪裕達咂咂嘴:“從地質科學角度來講,這是喀斯特地貌,西南地區的廣西、貴州、四川等地便是這樣的地貌,但出現在西北,有些不靠譜。大自然鬼斧神工啊!”
李艾媛微微點頭:“隴南接近四川,地質地貌當然有些雷同,這種景觀是水侵蝕的結果,但需要億萬年的時間,可以肯定的是這裏是最原始的喀斯特地貌群落。”
話音方落,對麵的光線突然像爆炸一般竟然膨脹起來,如同從地地下爆射出來的一般,然後便聽到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好像是水在撞擊著岩壁,又好似萬馬奔騰的呼嘯,嚇得郝簡仁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立即漆黑一片。
膨脹的光線忽然又收縮,逐漸恢複了原狀,依然如初,安靜而祥和。眾人不禁驚訝萬端,黃樹奎把耳朵貼在岩壁上仔細傾聽著,臉色不禁難看起來:“前麵是地下河!”
“地下河?”秦濤詫異地掃視一眼石筍矩陣,似乎明白了什麼,如果沒有大量的水衝刷是難以形成如此大規模的地貌的。
黃樹奎凝重地點點頭:“這是最要命的,在川北鑽山的時候最怕的是火洞子和水洞子,尤其是水洞子,地下暗河環境複雜,必須得了解水係走向,還得有專業的設備,一般的古墓是以水來保護的,很難得手。”
郝簡仁好不容易爬起來瞪一眼黃黃樹奎:“這是職業病,得治!”
“就事論事,不過是提醒各位心一些。”
“走吧,大家注意腳下。”秦濤率先走進石筍矩陣,一行人等跟螞蟻似的在裏麵穿梭而行。
總感覺頭頂上的圓錐石筍搖搖欲墜,周圍無邊的黑暗在吞噬著視線盡頭熹微的光線,而進入石筍矩陣之後,那抹光線也消失殆盡。人是自然界裏最卑微的動物,視覺很差,幾乎沒有夜視能力;聽覺也不靈敏,不能像狗那樣能聽到超聲波;嗅覺更無法跟狗相比,沒有超強的預感,更無法像蝙蝠那樣回聲定位——但資質平平的人類竟然成為地球的統治者,不能不是莫大的諷刺。
穿行在石筍矩陣裏如同在地獄裏行走一般,黑暗隨時隨地都會把前麵的人影給淹沒。李艾媛緊張地拽著秦濤的胳膊,戰戰兢兢磕磕絆絆,而洪裕達更是狼狽,後麵雖然有郝簡仁斷後,但總感覺腳下沒底,心裏更沒底,一路不是摔跟頭就是撞到石壁上,好在郝簡仁想出了一個法子:讓洪裕達斷後,用手電照著自己的腳後跟,亦步亦趨地向前麵移動。
眾人“龜速”前進讓秦濤焦急不已,但不管怎麼著急都無濟於事,這種環境隻能以安全為要,否則很有可能發生意外。但行進到一半的時候還是發生了意外: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突然來襲,嚇得洪裕達一頭撞在了石筍上,立馬暈了過去!
濃重的水霧迎麵飄散過來,附近的石筍和腳下的路變得濕滑起來。郝簡仁拍著洪裕達的臉蛋子:“沒事您跟石頭較什麼勁?瞪著眼睛往上撞!快醒醒,快點!”
秦濤慌忙走過來,掐了一下洪裕達的人中,感覺一下呼吸:“洪老的體力有限,一路而來又擔驚受怕,這下撞得不輕,快包紮一下。”
李艾媛慌忙拿出急救包處置,秦濤回頭看一眼前方熹微的光線,判斷還有三百多米的距離。誠如黃樹奎所言那是一條地下暗河,水量氣勢相當龐大。光線應該是河水反射所致,同時也明暗河距離洞口應該不遠了,隱隱地聽到了瀑布的聲音,心裏不禁緊張起來。
按照雲中旭所,這條路是一條捷徑,但十分危險。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秦濤咬了咬牙:“大家先歇一會,老黃,跟我去探一探!”
“心點啊!”李艾媛關心地看一眼秦濤。
兩個人棲身鑽進黑暗之中。
對於秦濤而言什麼複雜的環境都遇到過,石筍矩陣和地下暗河並不是最困難的,但第一次置身在這種環境下,多少心裏沒底。最好的辦法就是探明情況在展開行動。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迎著水霧向前麵摸去,所過之處看到的石筍、巨石和地麵全部濕滑難行,跟水衝過一般,可見地下河水量之大難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