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瑤聽得一怔，隻見慕子衿淡然一笑，繼續道：“如果這些都不夠證明，隻能讓人產生猜忌懷疑的話，那麼你的眼睛卻真正的出賣了你，老人的眼瞳渾濁而無焦，而你的眼睛卻清亮如同少女，完全不似一名老婦，你的眼睛冷靜，從容，一個人易容術再怎麼好，也改變不了那雙眼瞳，它的一舉一動都在向別人傳達著你的一切信息！”
原來是這樣……她千算萬算，卻仍是忽略了這一點！沐瑤隻覺頭皮發麻，竟然全部被她看穿了，原本還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沒想到一切早在她的控製之中。
那這麼久以來，豈不是自己一個人在演戲，而她則站在戲外，看她一人獨角唱演俱齊？！
既然早已看穿，而這少女卻不動聲色，一邊看戲，一邊設下不可捉摸的陷阱，隻待有一天自己送上門，然後甕中捉鱉。
好聰明的女子！一步步……從容淡定，在談笑之間就設了一場不露痕跡的局！
驚愕之餘，沐瑤又有些慶幸，慶幸自己也能成為這樣的奇女子手中的對手，或者談不上對手，僅僅隻是一顆棋，但即使是一顆棋子，她也覺得與有榮焉。
沐瑤也是經曆過無數殺伐的人，震驚過後，恢複淡定，隻是心中對眼前少女的敬佩之意悄然多了幾分。
“三小姐果然人中龍鳳，奴婢心服口服！”破天荒的，她輕輕笑了笑，緩緩走到竹架前，滔起盆中的水，一點點洗盡臉上的皺紋和麻點。
片刻後，她回過身，不過轉瞬，麵容蒼老的婦人便眨眼成了清麗秀美的佳人，五官細膩，眉如點描，肌膚宛似凝脂，白中透紅，她臉上的水珠仍舊未盡，一點點由尖削的下巴滴下去。
慕子衿眉眼微彎，笑道：“這張臉才配得上你的殺手之名。”
沐瑤也有些失笑：“奴婢從沒有想過，有一天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我還能這樣心平氣和，毫不設防的和三小姐談話。”
“怎麼，這樣的結果你不喜歡？”慕子衿挑眉問。
沐瑤搖頭，歎道：“沒有喜歡與不喜歡，隻是……或許比起以往，會有所改善，至少，三小姐沒有對奴婢見死不救不是嗎？”
“沒有人喜歡讓自己的手沾上太多血腥，我也一樣，隻是有時候迫不得已而已。”
“說吧，三小姐要奴婢做什麼？”
“跟聰明人談話就是爽快。”慕子衿笑道：“今日太子妃會回府省親，我要你殺方媽媽。”
方媽媽？為什麼突然殺方媽媽？沐瑤顰眉，又恍然大悟，低聲笑了：“奴婢的傷還未好，但願意為三小姐盡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