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橙剛想說一句“怎麼會?”,因為她認識他以來,許墨染連生氣的次數都能數的過來,更不用說動手打人了。
動手打人?這根許墨染好像八竿子打不著。
可是程橙想到,不到一年前,她就是像現在不相信許墨染動手打人一樣,堅信許氏是清清白白的正經集團。
可是這些天,隨著一件件案子撥雲見日,隱藏在眾人知曉的表麵之下,許氏集團是一個多麼肮髒的存在!
拐賣,殺人,販毒……
隨便拎一件出來就夠讓人瞠目結舌的了!
許氏算什麼清白,隻能說它平常偽裝的好罷了!
萬一許墨染也像許氏這麼善於偽裝……
程橙本打算說出口的話,在舌尖上轉一圈,變成了另外一句:“許墨染打你了嗎?”
周佳人苦笑一下,低頭戴上墨鏡,周身像籠罩在陰影之下,彌漫著淡淡的哀傷。
“不是他動的手,是我自己撞的。”
程橙沒有開口,她靜靜的等著,等周佳人繼續說下去。
她是個很有修養的女孩,不可能在控訴許墨染之後,再來一句開玩笑。周佳人說臉上的傷是她自己弄得,一定還有後話。
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不像有自虐傾向。
周佳人頓了頓,聲音猛然一變,說出來的話帶著濃濃的恨意,幾乎刺耳。
“許墨染把我妹妹抓住,如果我不聽話,他就讓人侮辱我妹妹!”
程橙手中的刀叉沒有控製好力度,狠狠劃在盤子上,尖銳的摩擦聲讓餐廳人側目。
這麼卑鄙的手段,是許墨染做的?
周佳人沒有勉強程橙立即接受這個消息,她語速加快的說:“他跟你表白的時候,我就提出要分手,可是他卻反悔了。原本還對我冷冰冰的,突然之間就不讓我離開半步!”
“我現在幾乎吃住都在許家,隻要我一離開,他就會在半個小時內找到我,還抓來我妹妹鞭打!我爸爸不知道,還以為我妹妹失蹤了,在家裏急白了頭發。”
“程橙,我知道我妹妹之前對你不好,可再不好也不該傷了她性命,現在隻有你能救我們,求你了!”
周佳人握住程橙的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力度讓手發疼。
程橙隻感覺周身如墜冰窟,周佳人的一番話顛覆了她對許家,對許墨染的認知。
在她麵前那樣一個象征著溫暖陽光的哥哥,背地裏卻是陰暗,卑鄙,殘忍的小人!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安慰?周佳人不需要安慰!
她心亂如麻,麵前的仍然鮮嫩美味的牛排仿佛被人潑上冷水,看起來很惡心。
目光偶然掃過門口,許墨染已經回來了!
周佳人覺察到來人,像一隻驚恐過度的小鳥,條件反射的要抽回手。
程橙用力拽住她,示意她安靜下來。
她要是真的那樣大動作抽回手,肯定會被後麵的許墨染看到,許墨染心細如發,那麼一個反常的動作,足夠他推算出兩人之前說的話。
所以程橙幹脆大大方方的抓住周佳人,像一對剛剛和解的好姐妹一般,翻過周佳人的手細細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