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藥量加大會對小A造成無法逆轉的傷害。”何青陽皺皺眉,否認了方誠提出的方案,“總會有完全的辦法的。”
方誠點頭,順著何青陽的話繼續說下去:“沒錯,也許一年,也許是兩年,運氣好的話可能半個月就能找到完全的解藥,但是這孩子的身體狀況,已經等不下去了。”
小A消瘦的厲害,也許連一星期都撐不過去。
何青陽不死心,反問道:“這毒品是許康健弄出來的,也許他會有解藥?”
他還抱著一絲希望,滿懷期待。
慕正則搖了搖頭,微微歎息的打斷何青陽的癡心妄想。
“他沒有。”
從遇到小殺手刺殺之後,他們彼此就心知肚明,研究毒品的人一定沒有研究出來解藥,否則不會連控製一個小孩都這麼小心翼翼。
所以許康健手中隻有毒品,沒有解藥。
他從研製一開始仿佛就沒打算配備相應的解藥,在他眼中,手裏被下藥控製的棋子用完了就用完了,接著再抓。
他不會因為棋子難受,或者棋子危在旦夕而研製出解藥去救治。
現實擺在眼前,一道殘忍的選擇題,救人,得救之後將永遠變成癡呆兒,不就,那就眼睜睜看著一條無辜的生命從眼前消失。
無論哪一個選擇,對眾人來說都很殘酷。
何青陽低著頭,一拳頭砸在牆上,雙眸充血。
程橙歎息一聲,走到何青陽身邊小聲說:“你已經很久沒回家了,回家去陪陪眉眉,她一個人在家裏很孤獨。”
何青陽的痛心都寫在臉上,程橙自問想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就算想出來了,這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
何青陽跟小A呆的時間最長,感情也最深厚,再者,他自己也即將成為父親,那種麵對一個朝夕相處的孩子變成癡呆兒的殘酷,還是讓他回避比較好。
實驗室內一片沉默,眾人都無聲的默認了程橙的做法。
何青陽隔著無菌防護玻璃,遠遠看著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的孩子,無語半晌。
無能為力,他真的無能為力了。
“好,我現在就走。”
何青陽默默扯下自己的無菌服,孤獨一人走出實驗室。
幾分鍾前,他還因為小A有機會獲救而興高采烈,現在,隻能懷著一個沉重的心躲避殘酷現實。
是他無能了。
程橙靜默他孤獨遠去的背影,這個房間內,能救小A的不多,他要是無能,誰還是“有能”的?
少了一個人,屋裏的氣氛反而一下子沉悶下來。
方誠抬頭,沒精打采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
“有煙嗎?”他問。
小七回答:“實驗室裏不能抽煙。”
方誠長吸一口氣,連煙都沒有啊,有點難熬。
這是他第二次救人,高尚的白衣天使?不,方誠認為自己是穿著白衣的死神,收割別人正常的生活。
如果問他,毀掉一個孩子的前途以及所有未來的感覺是什麼感受?
方誠會覺得,還行,起碼我救了一條命,餘下的半生,如果可以,他能陪著這位孩子一直到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