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自己給不了她幸福,何不放手,在一個角落裏守望,她的笑靨就是他最大的安慰。
隻見白發少年右手向上托起,慢慢的手掌出現了一粒火紅的水珠,清澈透明。
“千年了,她的魂魄還是如此的純淨,散人你真的很愛她。”
“哼哼。”銀色麵具下,不可一世的嘲諷。
白發少年右手向上一揚,水珠準確的落到了魔君的手上。
水珠不停的飛起旋轉,竹蕭詭異地揚起了悠揚的樂聲。四周的空氣,湧動著祥和的氣息,讓人心曠神怡。
一滴鮮血詭異地從魔君的體內飛出來,直直的落到了水珠上,水珠頓時光芒大攝,飛進了竹蕭裏。竹蕭的翠綠慢慢的變淡,渾然可見一串鈴鐺的樣子,古銅色的漆身,隱射出無數的秘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禁忌之針,魔君你難道不後悔嗎?”白發少年不知是問他還是問自己,踉踉蹌蹌的扶著牆喘氣,而那不斷從嘴角不停溢出,在地上印成紅梅的血跡便是他心傷。
“悔,千年之前也許會。但我的心早在一千年前就已經跟著阿莫離開了,守了一千年,愛了一千年,想了一千年,等了一千年。紅塵,阡陌,眾生,萬象,原來也抵不過她睫毛上得一粒微塵。一身的法術又算什麼呢,在愛上的那一刻我早就已經不是魔君了。”魔君癡癡的望著那串鈴鐺,那一刻心和魂都留在了千年的等待的長河。
“人生自有癡情種,此時無關風與月。哈哈哈哈”
什麼東西從掌心滑落,上麵的一刀一劃都是愛恨刻骨。什麼時候的失去,卻為了愛犯了錯。
“紅蓮之果本無心,魂靈之上星月生。般若無笑,般若無愛,般若千番……”魔君緩緩吟誦,臉上的血絲一點點被抽幹。心脈慢慢的停住了,身體的血液也好像被牽製住了。突然白光一閃,鑽進了他的身體。隻覺得無數的螞蟻在體內不停的湧動撕咬,銀色麵具下表情扭曲抽噎。
眾人看了麵色慘白,眼裏充滿了憂傷和同情。
“什麼是禁忌之針啊,桃花仙?”冷酷的臉上此刻掩不住的焦急和擔憂。
“禁忌之針,是遠古流傳下來的一個禁忌之術。使用者要分一半的魂魄填補給另一個人殘缺的魂靈,同時也要將一滴鮮血注入對方的體內,從此兩人同身同死。除非其中的一個人自願將自己剩下的魂靈祭給紅蓮之祖,另一個人才能得到自由。而他將永生永世變成一個木偶,不會哭不會笑。他怎麼敢那樣做,怎麼敢那樣做,我難道真的連守候的資格都沒有嗎?”聽著骨骼格嚓作響的聲音,一遍一遍默念著清心咒瘋狂的壓抑著,不光是疼痛還有回憶。
“魔君何苦呢!”清風腦子一片混亂,除了感歎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焚心的疼痛,讓他幾乎不能站立,止不住的氣血奔流,不知吐出來的是鮮血還是心中的淚。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放棄,一千年了——等的就是這一天。阻他者遇神殺神,遇佛殺佛。黑瞳染上了深深的血色,兩眼裝滿了瘋狂。
暴雨突然傾盆而下,周圍的風聲陷入了瘋狂,如同猛獸的低吼,綿長而淒異。
隻見攝魂鈴扉射出暗紅的人影,莫名的銀色麵具下眼角突然抽搐了一下,心裏有了絲不舍。
紅色的人影漸漸的吞噬了攝魂鈴,天空中彌漫著幽幽的暗香。
他們的守望者那道人影,臉上透露出真的歡喜,那麼純真誘人。這一刻的雨小小的,宛若羞紅臉的少女,慢慢的收斂起她的羞澀。
紅色的人影卻慢慢的化作一道殘陽,飛快地消失在他們的眼裏。然後雨過天晴,空氣中到處洋溢著新生的朝氣。
銀色麵具下,嘴唇壓下一勾輕輕的斜月,詭異地說了句。
“桃花仙,你說記憶沒有了,當初的迷戀會不會變成一場厭惡呢?嗬嗬——嗬嗬。”
飛身一躍,人已經消失了。
“散人,好好保重。”欲言又止的神色,讓充滿矛盾的他不知道怎麼安慰他。隻能拍拍他的肩膀,算作安慰。轉身離開了。
白發少年一身白衣上點點紅妝,說不出的落寞和淒涼。
白晝慢慢的落幕,黑夜迎來了一場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