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雙安知道那些姑娘們都在臨安醫館裏,所以直接讓侍衛帶她去那兒。
自那些姑娘們被救出來,已經六天了,除了一些傷的特別重的,大多數都已經治的差不多,隻剩回家靜養,可是對於這些人上頭一直沒說怎麼處置,所以沒有人敢貿然把她們放回家,隻能在醫館裏住著,但是今天早上東陽太守來說皇上的旨意,放她們回家,而且每人還發放撫恤金,眾人聽了無不喜極而泣,叩謝皇恩,所以有些家在東陽的姑娘們已由父母接回了家中。
重雙安去的時候,人已經走了大半,但還是有人認出了她,所以眾人都紛紛跪謝重雙安。
重雙安見了,趕緊讓大家起來,可是有人說:“若非皇太女,我們不是被打死,就是被逼迫為娼,哪曾想過還能回家與父母團聚,皇太女與我們就是再生爹娘,我們無以回報,唯有跪謝皇太女再生之恩。”
眾人聽了這個姑娘的話也都撲撲通通的跟著磕頭。
可是重雙安聽了卻有些難過,她一麵扶起那個姑娘,一麵示意其他人都起來。
“我哪有什麼功勞?你們無辜蒙難,說到底都是朝廷管理不當,我身為當朝皇太女又豈能不管?”重雙安說到這裏話鋒突然一轉,“想必你們也知道了,皇上已經下令改建官坊,相信你們的悲劇絕不會再發生,隻是委屈你們了。今天我來就是希望你們能好好活下去,這些,”重雙安指著宛秋手裏的銀票,“是我的一點點心意,也不能幫上什麼忙,隻是你們拿著當盤纏,千萬不要推辭。”
眾人卻說,“朝廷已經發了銀兩,我們不能再拿皇太女的錢。”
重雙安卻率先拿了一百兩放到她先前扶起來的那個姑娘手中。“這是我的一點心意,當初我曾在夢院前立誓,要讓皇上取締所有的官坊,不再讓一個女子無辜蒙難,可是我卻沒有做到,如今能為你們做的也隻有這些了。你們的家未必見得都在東陽,也未必見得父母都安在,這些就當資金,想回家的回家,想做生意的也可以做個小生意,隻是希望你們能好好生活下去。”
重雙安說的情真切切,聽的在場的姑娘們無一不落淚,她們這些人在官坊裏遭受那樣的虐待,盡知人間醜惡,如今這個高高在上,對她們來說可望而不及的皇太女不但救她們出來,而且還如此費心為她們打算,這番恩情殺身難報,如何還能再收她的銀兩?都哭著搖頭說不要,可是重雙安已經一個個的挨著發了。
眾人拿了錢已經不知該如何答謝重雙安,隻能跪在地上不斷的給她磕頭。重雙安讓眾人起來,眾人像沒聽見一樣還是一直磕頭。重雙安沒辦法,宛秋說:“她們這是高興過頭了,是怎麼勸都勸不住的,不如咱們走吧,她們見人走了,自然就止住了。”
重雙安卻說:“我怎麼看著人這麼少?東陽太守不是說共有二百三十四人嗎?我本來還擔心咱們的錢不夠,如今竟然餘下這麼多。”
正說著又有一人進來,重雙安一看竟然是古懷榮,驚奇的說:“你怎麼來了?”
古懷榮進來的時候看到了門口的侍衛,所以知道重雙安在裏麵,因此並不詫異,施禮道:“我是聽說東陽太守今日來宣皇上的旨意,所以來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沒有。”
這時有個女子說道:“這些日子古大人總是來這裏,不是送錢就是送衣服,而且還勞動古大人府上的大夫來給我們看病,我們都很感激古大人。”
重雙安笑道:“沒想到你人還挺好的。”
古懷榮聽了,臉羞愧的紅了。
“皇太女這樣說真是羞煞微臣了,皇太女能不懼危難,救這些女子與水深火熱之中,微臣做的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而且回想當日微臣竟然還以為皇太女是胡鬧,對皇太女說那樣的話,真是覺得再無顏麵見皇太女。”
重雙安卻似恍然大悟一般,狡黠的說:“我說最近怎麼都沒見五哥呢,你說他是不是和你一樣的想法啊?”
古懷榮麵色更紅,“皇太女就不要再說笑微臣了。”
重雙安嗬嗬笑了,“好了不說你了。不過早跟你說過了,在我麵前不用這麼拘謹,論年齡呢,你比我大,而且你又是五哥的摯友,咱們之間不必這麼多規矩。”
古懷榮的頭卻低的更低,語氣更加恭敬的說:“微臣不敢。”
重雙安搖頭又歎氣,“哎,我看你人還不錯,想你和交個朋友,你要總這樣就沒意思了。”
可是古懷榮依舊低著頭恭敬的站著,重雙安看了也無可奈可,隻得說:“隨便你吧。”這才問眾人,“怎麼隻剩下你們這些人了?那些人呢?”
有人答道:“有些姑娘已經被家人接回去了,有些已經早早離開了。”
重雙安說:“那我怎麼才能找到她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