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夜說先讓重雙安聽聽羨仙的意思再想辦法,不過重雙安心裏並沒有打算真的會有什麼對策,和皇上生隔閡應該是少不了,但這並不是重雙安最擔心的,畢竟父女的關係,差能差到哪兒去呢?重雙安最擔心的是皇上要羨仙的心意堅定,而且還怕他照著今天的方式來。
如果皇上要是明著要羨仙,重雙安倒真不怕,因為不僅她不會答應,她母後也會不答應,甚至連太後也會幫她們,可若皇上再按照今天的方法來,她就真的沒辦法了。明麵上什麼都沒說,但意思卻比直接下道聖旨還厲害。
重雙安憂心忡忡的回到佑安宮,羨仙見她回來問道:“今天在皇後宮中怎麼樣?”
“嗯……”重雙安漫不經心的回答:“母後那裏人多,我去了太後宮裏。”
“哦!”羨仙點頭,便繼續看自己手裏的書。
重雙安看著羨仙,可是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哎怎麼說呢?太不好意思了,但是三哥還在等著羨仙的回話商量對策呢,哎,還是問吧。”於是重雙安清了清嗓子,問道:“羨仙,三十那天你要不要和我參加家宴呀?”
“家宴?”羨仙疑惑。
“哦,就是每年宮裏都要舉行一次的宴會,所有皇室成員坐在一塊吃吃飯聊聊天。那天我肯定得參加,所以會沒有時間陪你,你參不參加?”
羨仙搖頭。
重雙安歎了口氣,心想:“就知道你不會參加,不過不參加也好,隻是……”
重雙安還沒有感歎完羨仙就問:“雙安你怎麼歎氣了?”原來羨仙見自己搖過頭之後重雙安歎了口氣,以為重雙安是因為自己不參加而難過,所以才問了出來。
重雙安趕緊回神,解釋道:“沒有,我歎氣是因為……,是因為,哦,你要是不參加,那天就隻能一個人過年了。”
羨仙說:“自己一個人過年有什麼不好?”
重雙安勉勉強強的說:“沒什麼不好,隻是一個人過年有些奇怪,就算以前在國觀的時候也是你、我、師父我們一塊過的。”
羨仙問:“你讓我參加宴會是為了不讓我孤獨?”
“額……”重雙安不知道怎麼回答了,她想:“其實我是不想讓你參加的。”但是羨仙這樣問也不得不點頭。
羨仙卻笑了,“可是你讓我對著一群我認都不認識的人,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更孤獨呢?”
“啊?”重雙安暈了,“你跟我繞口令呢。”
但是羨仙的目光卻暗了暗,聲音也低了下去,“那裏麵又沒有師父。”
重雙安的心情一下子低落到了極點,就連把要回皇上的事都忘了。她突然明白了,師父與她隻是師父,可是與羨仙卻是父親一般的存在。從羨仙出生到現在,每一個年她都是和師父過的,如今師父不在,對羨仙來說,是不是一個人,甚至過不過年都已不重要。
“仙仙很想回國觀吧。”重雙安這樣想。
羨仙一扭頭看到重雙安落寞的看著自己,自覺說錯了話,便趕緊說:“沒事的,那天不還有玥環陪著我的嗎?”
可是即便羨仙這樣說重雙安還是高興不起來,心想:“別說玥環了,就算是我在你身邊你也會覺得孤獨的吧。”但是重雙安連忙調整了心情,說道:“那好吧,那我一個人參加了,等我那天回來給你說些宴會上好笑的事情。”
“好啊!”
沒問羨仙之前重雙安還一直在糾結怎麼回皇上,現在好了,就那一句“那裏又沒有師父”就完全可以原封不動的回給皇上。要說現在有理由回皇上,又可以不讓羨仙參加宴會,重雙安應該高興才是,可是她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但她還是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重夜。
重夜聽了隻是說:“你可以照羨仙的原話回父皇。”別的也沒再說什麼,想來也是有些替羨仙難過吧。
第二天的時候,重雙安早早就去了正德殿。皇上見重雙安前來非常高興,問道:“今天溫度也不高,你怎麼這個時辰就來了。”
重雙安施禮,恭恭敬敬的答道:“實在是父皇交代了事情,女兒不敢怠慢,昨夜就問了羨仙,羨仙回答……”重雙安說到這裏抬頭看向皇上。
皇上滿懷期待的問:“她怎麼回答?”聲音中帶著急切。
重雙安頭又低了下去,回答道:“羨仙回答,她不參加。”重雙安說完身子也低了低。
皇上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臉上,而後漸漸不見,聲音也低了下去,“她不參加?”
重雙安聞言身子又低了低,答道:“是的,羨仙說父皇原意是讓她年三十那天不孤單,可是羨仙說,宴會上沒有師父,別的無論是誰在,她都會覺得孤獨。”
皇上沉寂了半晌,然後輕輕歎了口氣,“既然這樣,那就不參加吧,你讓你宮裏的人那天好生伺候羨仙姑娘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