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沒事,就是想問問蓮花姐姐想不想去侯府當丫鬟。”謝飛絮用袖子抹一把鼻涕,笑嘻嘻地又恢複了往日的傻樣。
快速的變幻,蓮花以為,那一瞬間的謝飛絮,是魔障了。或者是,自己眼花了。
“自然是想的,不然何必白費功夫在這裏受苦多日?”蓮花前麵一句說得堅定,後麵一句卻更像是喃喃自語。她清秀的臉蛋兒帶著一抹粉紅,眼底在晚霞的映射下,閃亮發光,那是對富貴生活的期待和向往。
謝飛絮嘴角抿著一絲無人看見的冷笑,低著頭掩去眼底的色彩,像是無心地問道:“進了侯府,就不會受苦了嗎?”
“誰知道呢。不過,那樣的富貴人家,出入的都是人中龍鳳,能見一麵都極其難得,更別說能在身邊伺候,像我們這樣的窮苦人家,自然是向往的。小妮子,你現在姐姐長姐姐短的叫得這麼甜,到時可別過河拆橋,忘了姐是誰。”
蓮花一把摟著她的肩,感歎之餘,還不忘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提醒謝飛絮。
謝飛絮憨憨地笑了笑,受寵若驚地道:“姐姐說笑了,我這麼笨,就怕到時候那些嬤嬤瞅都不屑瞅一眼罷。”
蓮花癟癟嘴,看著她欲言又止。
想了想,謝飛絮又弱弱地說了一句,“我希望能和姐姐一起,就好了,嘿嘿。”
聽了這話,蓮花才眉開眼笑地拽著她往屋子裏走。她們這裏有規定的時辰做什麼事,這個點學完規矩,回房打水淨臉淨手,就該出來用飯了,不然時辰一過,得餓肚子。
不得不說,黃婆子都是按照高門貴府的規矩來要求她們的,這也是為了日後從她這裏出去的人,能更好更出挑,更受主子們的青睞。
謝飛絮跟著蓮花進屋的時候,其他女孩子都在一邊洗臉換衣,嘴巴卻依舊吱吱喳喳說個不停,整個屋內都蔓延著往常沒有的喜慶,像三月的燕子,就要飛向美麗的天空一樣。
本心裏沒底,覺得有些緊張的謝飛絮,也被感染了,在心底悄悄地為自己加把勁。若真被認出不是謝侯府的三小姐,大不了就回到原來的乞丐窩,繼續拚搏,人生走到這一步,真的沒什麼好患得患失的了。
謝飛絮抹了一把臉,清冷的井水讓她舒了一口氣,再洗幹淨手,便自顧自回到自己的鋪位上坐著發愣。
這時,旁邊照著鏡子的大丫,神秘兮兮地挨近來,說了一句:“三丫頭,姐可是為了你好,可別不聽,今晚的湯水,少喝點兒。”
謝飛絮疑惑地凝眉,雙眸銳利地盯著大丫,問道:“什麼意思?”
要知道,謝飛絮來這幾日除了每頓一個饅頭,一碗稀得不能在稀的粥水之外,可沒半點肉湯的,今晚如何來了湯水,而大丫又是如何得知的?
大丫一凜,背脊一陣發寒,她拍了拍心胸,很久才反應過來,再一看,眼前這個是謝飛絮沒錯,她此刻的眼神溫良中全是滿滿的疑惑,哪有半點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