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飛絮回到絮月院,以接近晌午,馮氏說是要將管家事務交給她們,也不過是隨口一說而已,今早浩浩蕩蕩過去,就是受了幾個管事的禮,便被打發了回來。
“三妹妹,反正閑來無事,我去你院子坐坐吧。”要回謝靜心的新月院,近路正好從絮月院側邊經過,謝靜心也不知是心血來潮,還是早有計劃,竟然像自來熟一樣,越過謝飛絮,自顧自進了去。
對著迎上來一臉錯愕的莉香,謝飛絮無奈地笑了笑道:“愣著作甚,還不快去給二姐姐倒茶?”
“是,兩位姑娘稍等,奴婢這就去煮茶來。”福了福身,莉香轉身下去。
謝靜心搖著美人扇,四處打量,一雙賊亮的眸子死死盯著那一尊紅珊瑚,歎道:“哎,三妹妹真是好福氣,這院子四處打扮得光鮮亮麗不說,單是尊紅珊瑚真是人間極品,可見我們幾個姐妹中,祖母最是疼愛你。”
“二姐姐言重了,我們姐妹在祖母心中都是一樣的。二姐姐可知,回了家,絮兒才知道這些年過的那都不是人過的日子,連飯也不曾吃飽過。”說著,謝飛絮又掩麵,嚶嚶地哭了起來,那樣子真是慘絕人寰,看者動容。
梅心擰眉,捏著手上的帕子,心疼地上來給她抹淚,勸道:“姑娘,您身子弱,莫要再哭了。若是傳到老夫人那,奴婢等又得挨罵了。”
“二姑娘,您有所不知,昨個兒,我家姑娘想起了鄭姨娘,才又哭了好一會,現在眼睛都還沒消腫,您大人有大量,就莫要再打趣我家姑娘了。”看謝飛絮依舊止不住地掉淚,梅心也不客氣,將所有的罪行都怪到謝靜心身上。
額?謝靜心一陣納悶。她也沒說什麼啊,就是眼紅這尊紅珊瑚,多說了兩句,怎麼就像罪大惡極了一樣?
不過,梅心也說得沒錯,她一時倒找不出話來反駁。
這時,真好莉香端著茶點進來,便訕訕地坐了下來,心不在焉地抿了幾口茶水。
“唔,妹妹這裏的大紅袍,真香,感情也是祖母哪兒送過來的。今日姐姐能借妹妹這處,品一杯香茗,倒是來對了。”謝靜心這一稱讚,卻又帶著赤~露~露的嫉妒。
謝飛絮剛止住淚水,口幹舌燥的,也不理會她話裏話外的意思,端著溫了的茶杯,一口便灌了下去。
看得謝靜心一陣石化。她這妹妹,真真是人間奇葩。看著柔柔弱弱的,動不動就哭得你死我活,但行為舉止又十分粗俗,看得人不可思議。
這哪裏是千金大小姐,披了金莎,也不過是井底市民。
“姑娘,李嬤嬤帶了人,送了好些東西來,快到門口了,姑娘是否出去迎迎?”門外的小丫鬟來報,梅心不敢耽擱,立馬進來對謝飛絮說道。
“當然,快,同我一起去迎李嬤嬤。”謝飛絮一陣慌亂,扶著桌子站起來,魯莽地往外麵衝,根本不曾估計自己一個小姐的身份,看得謝靜心更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