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奴婢當時在耳房,昏昏沉沉的,也什麼都不知。”紅穗連忙跪了下來,平時低眉順眼慣了,這一下抖得有些不正常。
馮氏不語,居高臨下地盯著她。就像在看一個卑微的螻蟻。
“李嬤嬤,掌嘴,隻要她一日不承認,一日不說出是誰指使她做的,就不停得給我打,打到她說為止。”
馮氏的話一落,謝靜心早已因為紅穗的出現而有種想要暈過去的衝動。
這一下聽到馮氏要屈打成招,還要供出幕後主使,她再次心髒受挫,痙攣得差點沒因為跳動太過激烈而背過氣去。
“夫人,不要啊!奴婢真的沒有,真的沒有聽到什麼不該聽的,說了什麼不該……”後麵地話還沒完,李嬤嬤就抬起手掌,一個巴掌掃了下去。
“啪”的一聲,震聾欲耳!紅穗的臉瞬間扭曲,腫了起來。
謝靜心捏著帕子的手早已冷汗涔涔,此刻她兩手捧著心髒,怕得發布出聲音來。
“夫人,饒命……”紅蕊依舊不肯說,揚起頭來,繼續喊救命。
“啪。”又是一巴掌下來,另一邊臉對稱了起來,紅穗的臉迅速翹起,腫成了豬頭。
這一次,她直接趴到了地上,滿眼星星,說不出話來。
身後站著的一排丫鬟,個個都花容失色。
“最後一次問你,說還是不說?”李嬤嬤再次舉手,落下之際,嚴厲地問了一句。
“說,奴婢說。”紅穗泣不成音,咽嗚著,口齒不清,但抬起的手卻指向了謝靜心,“是二小姐讓奴婢把聽到的話都和她說的,她許了奴婢每月十兩銀子,還拿奴婢的弟弟作為人質,說要是奴婢不聽話,她就找人綁了他去給人賣了,夫人,奴婢也是迫不得已……”
謝靜心一時手忙腳亂,臉都氣白了一片,唯有指著紅穗辯解,“胡說,你血口噴人,我一個月錢才二十兩,去哪裏給你弄的十兩銀子來?再說你弟弟是誰,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有怎麼知道你弟弟是誰?”
“二小姐,求你好心放過奴婢吧,就算下輩子做牛做馬都可以,求你放過奴婢的弟弟吧!奴婢那一次正好告假回家,帶著他上街買糖人,真好被您碰見,您還給他送了一包桂花糕。奴婢本還感激你心善,沒想到第二日奴婢回來,你就讓人把奴婢弟弟給捆了起來,好威脅奴婢。是,您月錢才二十裏,倒是許了奴婢十兩,卻一次也沒給,若不是為了弟弟……”
紅穗咬著牙,哭得差點背過氣去。
謝靜心一臉灰白,卻沒放棄辨別,“你別血口噴人,母親,求母親給女兒做主。女兒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今日發生了什麼事啊!”
馮氏顯然早已經知道了答案,這事要是沒人傳出去,留在肚子裏爛掉,那她還不會將她怎麼樣,但是若傳出去,就不一樣了。
她有的是辦法將她弄得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敢在她麵前撒野,毀她名聲,真是好了得。
“來人,帶二小姐下去好好休息,她院子裏的人照顧不周,都賣了。紅蕊你帶人過去給我好好照顧照顧二小姐。至於紅穗,念在你跟我多年的份上,饒你不死……”
紅穗聽了這句話,迫不及待地磕頭,“謝夫人,謝夫人,夫人仁慈……”
“不過,你不須告訴眾人,三小姐要許配人這件事是你不滿主子責罰,心生怨恨,才胡傳的消息。為了我們候府的名聲,你可做得到?”
“是,是是,奴婢什麼丟願意做。”紅穗當然願意,盡管這件事不是她散播出去的,但也確實出自她的嘴,能保住性命已是萬幸,那麼這點事情又有何懼?
謝靜心一見馮氏竟然饒恕了紅穗,一時看到了希望,直刺刺地在馮氏麵前跪了下去,“母親,女兒有錯女兒不孝,可是,女兒隻是聽紅穗說了這件事,暗自得意而已,並沒有和任何人說過。母親,求您明鑒啊!”
謝靜心一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可是馮氏根本就沒看她一眼,舉手指著不知所措的紅蕊,“紅蕊,你愣著幹什麼,還不將二小姐帶下去?若是病情加重,看我不收拾你這個賤蹄子。”
紅蕊驚怕地點頭,“是是,夫人息怒。奴婢這就帶二小姐下去。”她覺得馮氏有點癲狂了,近似嗜血的狀態。
現在不是違背她主意的時候,況且她現在隻是關謝靜心,還沒真正到出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