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那個術士,腐朽的老怪物,指著眼前的男人,問道,“這就是巴卡?”
他的聲音尖細而充滿雜音,就像是喉嚨裏塞滿了異物。
阿舒爾,這個已經從角鬥士升級為巴蒂塔斯心腹的男人,恭敬的說道,“是。”
巴蒂塔斯不在這裏,他還要忙著妻子的葬禮,巴卡這種小事,他全權交給了阿舒爾辦理。
老怪物點了點頭,揮了揮枯瘦的手指,說道,“出去。”
阿舒爾彎腰一禮,走出了屋子。
而李煉,正在隔壁的屋子,觀察著這裏的情況,這個計劃雖然有些冒險,但如果成功,那麼默示隊就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了,值得一搏。
老怪物取出一顆藥丸,讓巴卡服下,巴卡照做後,立即就昏倒了。
他又取出一隻細口瓶,裏麵盛滿了黏糊糊的血液,因為加入了某些藥物,這血液一直沒有凝固,在血腥氣裏,摻雜著一些腐臭。
他將瓶口抵著巴卡的胸膛,然後口中念念有詞,晦澀而不祥的魔力從其指尖流入巴卡的心髒,將其心髒裏的某個“活物”喚醒。
巴卡露出極度痛苦的表情,心髒處的皮膚開始往外突起,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內部蠕動。
終於,隨著“啵”的一聲輕響,一條小指粗細的蟲子,從其皮膚裏鑽出來,遊進了盛滿鮮血的細口瓶裏。
蟲子,加上魔咒,這就是枷鎖詛咒的真相。
整個過程也就兩分鍾,老怪物將瓶口用塞子塞住,然後就急不可耐的推開門,走向為他準備的屋子,那裏,一名少女正雙目無神的縮在床角,像是被玩壞的人偶,那是他的“報酬”。
——
即使是李煉,此時也不禁大大鬆了口氣,一直緊繃的臉,也舒展開來。
“煉,太好了。”冴子笑著說道,“太精彩了,這一係列的計劃。”
毒島家的女人不會看錯男人,眼前的人,不管是武力,還是心智,都徹底讓自己折服。
“還有些收尾工作。”李煉心情愉快,在冴子的唇上輕輕一吻,淺嚐輒止,卻掃空了多日來的勞累。
“那就去吧。”冴子輕笑著回應。
此時,勝利的天平,開始向默示隊傾斜。
——
另一邊,鷹之隊的駐地,王恒的傷勢,直到此時才痊愈。
他已經經曆過五個世界了,打拚了十幾年,花費大價錢轉生了一次,獲得了這一身超強的魔術回路,進而形成了自己那種揮霍魔力的戰鬥方式。
在此過程中,當初和他一起走來的隊友,全部死光,有的為了救他,有的因為計劃的失誤,各種各樣的原因,就那麼倒下了。
他掙紮了這麼多年,痛了,哭了,累了,倦了。
卻依舊隻是在輪回者的最底層徘徊,他的精神覺醒度,依舊隻是剛超過20%。
和同伴一起活下去,保護同伴,保護所愛的人,難道這有錯嗎!?
直到他加入鷹之隊,那個實力高得莫名其妙的“鷹”,竟然告訴他自己隻經曆過一個世界。
不錯,自己這個自以為是的資深者,還不如區區經曆一個世界的鷹。
他這個一心為了同伴,想要保護所愛之人的充滿人情味的輪回者,還比不過那個冷血到極點,仿佛沒有一絲人性的鷹。
甚至,鷹身邊的那頭黑甲野獸,也擁有自己望塵莫及的實力。
這是為什麼?莫非,自己就真的那麼蠢笨?莫非,自己就非得看著隊友一次次倒下!?
王恒麵沉似水,將煙頭在手心碾滅,用痛苦質問著自己。
然後,他站起身,離開了駐地。
遠處,詩庫璐德抬起眼眸,冷冷的掃了一眼他的背影,便不再理睬。
貝露丹迪拉了拉她的衣袖,眼中露出焦急。
詩庫璐德歎了口氣,說道,“隻是個可憐人,自己不懂,永遠都不懂,我可沒心思教他。這麼多年沒有提升,他已經沒希望了。”
貝露丹迪依舊擔心,雙眼淚汪汪的。
詩庫璐德卻沒心思管她,她將頭抵在身後的牆上,表情顯得無奈而滄桑,雖是少女之身,但也隻是因為剛剛轉生,她實在已經算不上年輕了。
“姐姐,我們的仇,什麼時候才能報呢?……最有希望的您卻被那個妖女殺掉了,剩下的我們兩個,其實也根本‘不懂’吧。”
她苦笑著說道,撫摸著手中破損的水晶球,不停的用魔力維持著水晶球裏,那團乳白色組織的活性。
那裏,不是封存在琥珀裏的蝴蝶,而是一個,人類的,大腦。
——
一記魔炮,轟在路德斯訓練場門口,炸出了一個三米直徑的大坑。
“默示隊的人,有本事出來啊!”王恒隻身站在那兒,吼道。
“他瘋了?”冴子疑惑的問道。
“一公裏內,除了他沒有別人,看來真的瘋了。”李煉冷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