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臥在河畔,半眯著眸子,任由三千青絲毫無束縛地飄散在背後,紅色的薄紗似與這無際的黑暗融為一體,遠處若隱若現地閃爍著幾顆星星,地麵似積水空明,絕巘怪柏,蒼穹之下,都似滄海一粟。
冷冽的鳳眸睜開,寒冷深邃。她是皇族的長公主,最是無情帝王家,帝君之位,成王敗寇,這是千年代代相傳不變的衡律,然而,天朝帝女卻被邪惡的詛咒,生生世世,不得所愛,傾盡一生,也會被心愛之人棄之如履,不得善終。
好一個不得善終,眼波流轉,媚態萬。顔宇軒幽慵懶地支起身子,動人心魄的臉好以整暇地凝視著不遠處的打鬥。
瘦削欣長的身材,束起的墨發無風自動,突出的顴骨以及半麵被燒傷般猙獰扭曲的鬼魅容顏令人不寒而栗,寬大的手掌一瞬扭碎對麵黑衣人的頭骨,動作行雲似水,淺眸不起波瀾。
千葉陌緊蹙著劍眉,大步跨到河邊,清洗手上的血跡,冰冷地扭頭看著不遠處支靠在樹上笑得恣意張揚的女人,嫌惡地移開了目光。
顔宇軒幽習慣地聳了聳肩,凝脂玉足踏著滿地紅楓,纖塵不染,脆生嬌笑地走到千葉陌身邊,柔夷般纖長的手攀附著他粗壯的脖頸,順勢臥坐下來。“陌君剛才也不怕嚇到人家。”
千葉陌拽開她的手臂,毫無波瀾的銳目藏著不耐,陰沉著臉,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走出楓林,留下滿林寂涼。
顔宇軒幽跌坐在地上,絕豔的臉勾起一抹嘲諷,細長的睫毛微瞌,掩去了滿眼的無奈,還是這樣……
千葉陌大步走過庭院,全身上下發出的煞氣讓殘損的麵孔愈加可怖,周圍的家仆都驚恐地快速退離,冷然的眸中閃過嘲諷,嗬,從小到大,沒有一人敢與他對視,腦海中突然閃過那女人嬌俏的身影,濃眉微蹙,不過是一個低賤肮髒的風塵女子罷了。
“少爺,老夫人叫你去一趟。”
“恩”
——憂傷的分割線——
“娘”千葉陌跨入屋子,冷淡地叫了一聲。
座位上的老婦滿是威嚴,花白的頭發一絲不苟,手持權杖端坐在位置上,冷冽的眸光在掃到他的臉時,劃過歉疚。
“陌兒,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成家了。”
成家?誰會嫁給他?況且,在他的眼中,隻有小師妹淩靜雪,其他女人,不過爾爾。腦海中浮現出雪兒嬌嗔的神情,不覺心中一陣悸動,深邃的淺眸變得溫柔,連麵部輪廓也柔和起來。從一開始,當小小的師妹被父親帶回來時,他就發誓,要護她一生一世。
靖老夫人看著依舊沉默的兒子,歎了口氣,自己兒子從小喜歡的就隻有雪丫頭,不動情孤然一身,一旦動心,不然會傾心相隨,想起那個霸道狂傲的人,靖老夫人無奈的搖了搖頭,若陌兒再一意孤行,錯過了,日後定會追悔莫及。
千葉陌收拾好心緒,開口:“若母親來過問此事,兒子無可奉告。”轉身,大步向外走去。
一時辰前,“老婦恭迎殿下”靖老夫人俯首扣下,麵容嚴峻,站在她麵前的女子一襲黑色勁裝,腰繡狂鷹似搏擊長空,黑色的墨發僅拾一條綢帶係住,似笑非笑的傾國姿容閃過狂傲,玩味與唯吾獨尊的霸氣。
“老夫人不用客氣,起來吧。”
靖老夫人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那個談笑間覆手翻雲的人。
“如今,京城動蕩,皇上雖值正年,卻心力不足,皇子們明爭暗鬥多時,千葉家已大不如從前了。”
靖老夫人渾身一顫,她知道奪儲爆發後,千葉家會是第一個被拉下水的,千葉家不能倒,這是她唯一能給陌兒的補償。
“懇請殿下賜教。”
“本殿隻要千葉陌。”
老夫人詫異地抬眸,飽經風霜的眼中一陣呆然,殿下看中的是陌兒,渾身上下一片悚然,臉色瞬間蒼白,眼前的女人狷狂不羈,她有著傾世的容貌,龐大的權勢和尊貴的身份,就如同耀眼的太陽,隻可膜拜,而她的陌兒,麵如鬼魅,凶殘暴戾,一切的一切都微如塵埃,她不覺得慶幸,隻有深深的恐懼、不安……
“你該知道本殿的性子,也該明白本殿不後悔自己所做、所說的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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