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兒沒有去看藍翎寫的什麼,隻是擔憂的看著她,因為自昨日下午起,藍翎便一直埋首在桌案上,即使半夜也不曾休息片刻,此時的沫兒心中很是慌張,怕她的猜想是正確的。
因為就在昨日上午,藍翎已經將影門交到了風影的手中,將修羅殿交給了皇拆,沒有明說卻又囑咐沫兒要照顧好秦羽。
殿門口,一道小小的明黃色的身影走了進來,踏進門前他四平八穩,一抬腳一提步之間都是說不出的偎依,可是看見那道在書桌後奮筆疾書的黑色身影時,立刻一改方才的模樣,恢複到四歲孩子該有的模樣,小跑著往藍翎而去。
“娘親,娘親!”小小的身影跑進,雙手死死的抱著藍翎的膝蓋,好似隻要自己一鬆手,眼前的人兒就會消失似的。
藍翎自宣紙間抬起頭來,看著身旁的小人兒,一把將他抱起來放到膝蓋上:“羽兒,做了皇帝的人了,不笨那個這麼毛躁。”
秦羽收回眼中慌張的神色,看著桌上寫滿了自的宣紙好奇的睜大眼睛看著藍翎:“娘親,您在寫什麼呢?我聽說昨日開始您就沒有休息了!”
“嗬嗬,羽兒娘親在寫治國篇,以後羽兒一定要好好的記著,要將西陵國治理的國泰民安,讓百姓們可以安居樂業知道嗎?”
秦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卻一瞬間抱緊了藍翎:“我不要看,不要看,我要娘親親自說給我聽!”
“羽兒,娘親要回桃源去陪你爹爹,所以以後你要自己學習娘親寫下的東西知道嗎?我會讓你沫姨留下來照顧你!”藍翎慈愛的撫摸著秦羽的頭。
“娘親,你不要丟下羽兒好不好,娘親不要離開!”此時秦羽哪裏還有方才大殿之上的氣勢,儼然已經哭成了一個小淚人兒了。
“娘親隻是回桃源去,羽兒要是想念娘親,就去桃源看娘親啊!”藍翎輕笑著說。
“真的?娘親不要是隨爹爹去嗎?”四歲在老成畢竟也隻是個孩子,輕易的就相信了藍翎的話。
“嗯,真的,娘親不騙你!”
“那娘親將沫姨帶在身邊,不然孩兒就不聽娘親的話!”秦羽心想若是有沫姨在旁邊看著,肯定就能阻止娘親幹傻事。
“好,那娘親就將沫姨帶著!”藍翎看著沫兒一眼,輕笑著回了秦羽的話。桌前的沫兒心也是安定了下來,看來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第四日,治國篇交到了齊風的手中,藍翎相信齊風一定會好好照顧秦羽,照顧西陵國的。
第五日早晨,趁著秦羽早朝的時間,藍翎帶著沫兒起身往桃源而去,城樓上看著遠去的兩道身影,一道小小的明黃色身影轉身撲進了那道白色身影的懷中放聲大哭。皇拆輕輕的將秦羽抱在懷中,無聲的安慰著。
經過小半個月的趕路,藍翎與沫兒終於回到了桃源,藍翎立刻前往了冰室去查看秦政的屍身,沫兒怕藍翎會做傻事這一次並未乖乖的留在門外,而是執意跟隨她進到了冰室。
藍翎默默的撫摸著秦政的冰冷的麵容,臉上卻是掛著淡淡的微笑,嘴唇一開一合無聲的說著什麼,沫兒卻沒有看清,隻是察覺到藍翎並未想要做傻事兒放下心來。
“走吧!”未等沫兒反應過來,藍翎便率先往門外走去。
“翎兒?”沫兒有些失神的叫了她一聲,不應該是這樣的啊,怎麼隻是看一眼就走了?
“幹了那麼久的路,姐姐不累嗎?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在休息一下,然後姐姐幫我在門外建個屋子如何?”藍翎有些好笑的看著沫兒的緊張。
“額,啊!好。好。”聽了藍翎的話,沫兒一直提著的心這一次是真的放了下來。
二人回到之前住過的小院,原本三大長老也是要過來見見她們的,隻是藍翎推說太累,三位長老便決定讓她們先休息下。
吃過飯,二人各自上床休息去了,半夜沫兒突然被驚醒,看著眼前的黑影卻並未擔憂,隻是察覺到自己居然渾身不能動彈有些不明所以。
“沫兒姐姐,我知道你醒了,對不起,我不能違背我與政的約定,今日我便將渾身的內勁傳授給你,希望你能帶領暗夜城走下去。”
沫兒想動想反抗,想說話,可是無奈此時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藍翎抬起自己的雙手,然後便感覺自她手中傳來一股渾厚的力道。
良久,那股輸入的力道終於停了下來,沫兒卻感覺自己依然不能動:“沫兒姐姐,以後暗夜城和羽兒就交給你了!”
說完藍翎便不做絲毫的停留,往門外走去。“不!”沫兒終於衝破了啞穴,說出話來,隻是她隻來得及說出個不字,便暈了過去。若不是藍翎有經驗隻輸入了一半到她體內,而將另一半如娘親般封存在了她的體內,隻怕此時的沫兒就不是暈倒而是爆體而亡了。
寧靜的桃源後山,沉寂了多年的雪山在半夜突然如奔嘯的野馬般轟隆聲響,三大長老及桃源的眾人紛紛清醒過來,索性那後山的雪山離他們居住的桃源有些距離,那崩下來的大雪並未有對桃源造成什麼損害,可是那雪山下卻是停放秦政屍身的地方。三大長老當即其二往冰窟門口走去,其一往藍翎居住的院落走去也不知她醒了沒有,想到藍翎對秦政的在乎若是知道了不知能否接受的了。
洛長老來到她們居住的院落,在藍翎門外叫了幾聲卻並未有人回答,新下大驚,隨後顧不得禮儀將門推開卻發現空無一人,前往沫兒的房間,喊了幾聲也沒有人回應,洛長老推開門就發現半趴在床沿上的沫兒。
心下大驚,把脈後才確定沫兒並無大礙,隻是身子一下子受不住那麼猛烈的內力,頓時洛長老也明白了那雪崩的由來,將沫兒扶到床上後立即往後山而去。
雪山下,陳皇二位長老正打算用內勁破開前麵的冰雪。洛長老張口讓他們停了下來,並對他們搖搖頭,一瞬間二人也明白了他眼中的意思,不由都有些黯然,那樣一個女子卻選擇了這樣的方式,是值得所有人敬重的吧!
此時的冰室內,藍翎臉色蒼白,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現在沒有一絲內力的她,隻是一個普通人,而普通人又怎麼經受得住這樣的嚴寒。
待到她一步一步走到冰棺時,已經嘴唇醬紫了,她抬手撫上那安睡的容顏,嘴角的笑意漸漸擴大:“政,路上走慢些哦,我這就來追你了。”
說完,彎下腰在那沒有絲毫血色的唇上輕輕一吻,然後伸出左手輕輕的牽起秦政的手,右手卻拿出一柄匕首,狠狠的插入了自己的心髒,一絲血線沿著她牽起的嘴角低落下來,為了不讓她的血滴到秦政的身上,還故意小退了一步,直到身子漸漸軟了下去,她才不得不鬆開了牽著秦政的手,最後軟軟的臥倒在了秦政的冰棺旁邊。
“唔”隨著一聲輕哼,藍翎醒了過來,頭有點痛,渾身都有些酸軟,這是什麼地方?努力的睜開眼,藍翎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十分豪華的房間內,隻看著屋頂那昂貴的吊燈便知道。
“這是哪裏?難道自己又穿越了?”想到此藍翎嘴角掛起一絲苦笑,難道這樣也不能陪在他身邊麼。
“夫人醒了?”就在這時身旁傳來一聲清冷的男聲。
藍翎轉過頭去看見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夫人?”莫不是真的穿越了?她記得在現代她是被推下了18樓的,不可能還活著,就算是還活著,也不可能有人稱呼自己為夫人。
藍翎並沒有理他,而是開始打量起了目所能及的這個房間,深藍色的厚質窗簾,將光線全部擋住了,也看不出現在是晚上還是白天,屋內的光線來自於頭上的吊燈,明亮但是卻不炫目。這款吊燈上一世的時候她曾在雜誌上看到過,好像是歐洲哪個知名設計師設計的限量版。
牆上掛了很多畫作,除此之外這屋子裏居然沒有了任何裝飾的東西,最後她看到床邊擺放著一台儀器,而她的身上還連著一些管子。
西裝男人見藍翎沒有理會自己,也並不在意,隻是按下了床頭的開關,不一會大門打開,一行醫生護士走了進來,而西裝男人卻退到了很遠的窗邊,藍翎看見他掏出了手機,大概是在給他的主人打電話吧。
“夫人,您終於醒了,您都不知道,您已經昏睡了一年多了。多虧了先生一直精心的照顧您,這下好了,先生要是知道您能醒過來一定會很開心的。”醫生為她做了個全身檢查,又在儀器上按按弄弄之後就將她身上的線和管子都拿了下來,身旁的小護士興奮的自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