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穿越者的使命(1 / 2)

種田、平推,再種田,再平推……如此反複以至無窮,一直到帝國的極壁——這就是種田派與合理黨對待穿越事業的邏輯,他們決不會違背這個邏輯的。這是一條曆史YY主義的定律。我們說“種田派合理黨是很凶殘的”,就是說他們的本性是不能改變的,種田派合理黨決不肯停止擴張,他們也決不能成佛,直至帝國的極壁。

對著屋內的幾塊大沙盤,郭煒身體內種田派合理黨的血液正在燃燒,一個穿越者掌控曆史進程的豪情,那是絕不亞於秦皇漢武的雄心壯誌的,更何況這個穿越者還帶著他來自的那個時代的一些使命感。

所謂“帝國的極壁”,基本上是由每一個時代的通訊技術和交通水平所決定的,是這個時代裏麵一個基本穩定的帝國所能統禦的最大疆域,而帝國內部的政治牽絆和比較強大的外敵則會在不同程度上壓縮這個疆域。

在郭煒想來,漢武帝和唐高宗能夠達到的疆域,應該算是東亞地區農業社會的極致了,如果自己要做到無愧於穿越者的業績,尤其是一個有能力種田的穿越者,漢武帝和唐高宗時期的疆域水平應該是一個基本指標。

再考慮到自己還很年輕,如果中間不出現意外的話,在自己的執政期限內,這個國家的通訊技術和交通條件絕對應該好於曆史同期水平——通訊技術不敢講弄出來電報之類的高端玩意,基層管理和脫產人員足夠的話,明朝那種八百裏加急的驛傳係統應該是不難的;在交通方麵,陸路搞出軌道交通,海路搞出明朝水平的船隊,更應該是沒有難度的事情——在這樣的情況下,再加上有近代化的火器幫助,一支新興的農業社會軍隊就能夠有效地挫敗北方草原上的宿敵,未來的統一中國的疆域水平超過漢武帝和唐高宗時期是完全應該的。

顯然,現在還差得遠……差得很遠。

不過郭煒知道這種差距主要是由於各自繼承的遺產不同,而這一點是完全可以彌補的。

自從秦漢以來,華夏的核心區域在總體上就是趨向於統一的,即便是在一個統一王朝崩潰之後的割據時期,各個地區之間依然存在非常緊密的經濟聯係,地方精英之間也有強大的心理趨同,這就使得各個割據勢力之中一旦出現強者,這個強者能夠表現出統一全國的趨勢,各方勢力就會慢慢附從這種趨勢,隻要這個強者自身不出現問題,華夏核心區域的統一就如同百川歸海一樣。

現在,唐末以來軍閥割據中原喪亂的時間已經太長了,對於受夠了軍閥和胡虜荼毒的百姓們來說,肯定是民心思定的,大周隻要表現出收服四海與民生息的能力,表現出拒契丹於境外保護百姓不受擄掠的能力,其他割據勢力下的百姓不說簞食壺漿,堅決抗拒總是不會的。

這一點,無論是在郭榮圍晉陽的時候,還是在攻伐南唐的時候,河東與淮南的百姓們都是有表現的,北漢民眾曾經對周軍簞食壺漿,淮南百姓也一樣。後來北漢民眾避居山穀和淮南百姓組織起白甲軍來對抗周軍,純粹是因為周軍當時整軍不夠軍紀敗壞剽掠百姓所致,等到郭榮嚴厲約束部隊,圍攻泗州之戰以後不就好了。

再怎麼說,一個統一國家分裂成各個割據勢力以後,軍閥們為了維持割據都要額外增加軍力,還要增加一套中央機構,這樣既增加了許多脫產人員,又增加了軍費和俸祿,一邊減少勞動人口一邊增加賦稅負擔,即便沒有戰爭離亂,百姓在其中所受的苦楚又豈是統一國家的民眾可以想象的。

對於這個情況,有識之士其實都是很清楚的,所以當年李穀和韓熙載在淮水邊上分別的時候,就各自立誌要統一中國——不管他們因為自身的因素是打算效力中原朝廷還是去投奔江南割據勢力,統一都是他們的共同目標。

行走各地的商人對割據之痛更是深有感觸,如果不是割據勢力各自為政,他們哪裏需要沿途繳納那麼多關稅,又哪裏需要帶上那麼多花樣百出的錢幣,搞得在這裏賺到的銅錢不能出境,在那裏賺來的鐵錢卻用不出去。郭榮之所以對統一那麼熱切,恐怕和他當年的行商生涯不無關係。

就算是被讀書人看作無知無識的農民,又哪裏體會不到割據帶來的苦痛?或許他們多數人隻有朦朦朧朧的感覺卻說不出來,但是他們隻要有所覺悟,卻是在各個階層中將統一的願望表達得最為明確的——前幾年南漢那邊的張遇賢起事,雖然軍事水平和政治水平都很低,但是他們打出來的“中天八國王”的旗號,不正是表達了消除割據的強烈願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