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橙橙剛吃完藥正躺在床上看書,紀纖如就來醫院探望她,橙橙興奮地笑道:“纖如姐姐你來啦。”
紀纖如坐到床邊,輕聲問:“照片喜歡嗎?”
橙橙咧著小嘴笑:“當然喜歡了,纖如姐姐你對我真好。”
紀纖如摸摸她的腦勺笑:“今天姐姐帶你去找德叔怎麼樣?”
“真的嗎?姐姐是讓德叔教我煮粥嗎?”橙橙很是興奮。
“對啊,你呀起床收拾收拾。我已經跟你媽媽講過了,她都答應了。”
橙橙噌的一聲跳下床,生怕她立即反悔,急急說:“纖如姐姐你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好。”
瞧她那可愛的樣子,紀纖如不禁搖搖頭:“你慢點兒,小心摔著,別慌啊,姐姐等你。”
橙橙換了身橘色的衣裳,戴了個小太陽帽很是可愛。
聶藍的車就停在醫院樓下,還是紀纖如好說歹說、甜言蜜語無所不用才把他唬來。紀纖如打開車門和橙橙上了車,橙橙一上車就笑著叫了聲‘哥哥’。聶藍淡淡的‘嗯’了一聲。
紀纖如知道有些事得慢慢來,就和橙橙在後座說說笑笑,沒再搭理他。
終於到了德叔的粥鋪,頭天紀纖如就告訴德叔他們今天要過來,德叔見到他們自然也不驚訝,立即就迎了過來,笑嗬嗬的攬著橙橙的肩:“你就是橙橙吧,聽說你想做我的徒弟。”
橙橙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兒,抬起頭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德叔:“是的,德叔師傅您教我煮粥吧。上次纖如姐姐給我帶的您煮的粥可好喝了。”
這句‘師傅’喊得恰到好處,聽得德叔那個心花怒放,樂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都看不見眼珠了,他笑著拍拍橙橙的頭:“既然都叫師傅了,那德叔就把這手藝傳授給你了。”
橙橙興奮地說:“謝謝德叔師傅。”
說著德叔就把橙橙帶進廚房,回頭對紀纖如和聶藍說:“你們倆就在外麵等著吧,或者到處去逛逛,就等著一會兒來喝粥吧。”紀纖如點頭笑笑。
紀纖如側身抬眼望著聶藍,她問:“要不咱先到處去逛逛?”
聶藍未置可否,紀纖如也沒生氣就自己拿了注意。老胡同附近有一間廢了的舊式學校,就是以前的老八中,不是很大。
現在八中早就搬到了有著無數參天大樹、有著莊嚴雄偉的大理石校門、有著一千多米長的紅色塑膠跑道、有著好幾層高樓的教學樓、有著藍幽幽的室內遊泳池、有著全市數一數二的大型體育館、有著許多許多以前從未見過的東西的地方。
老八中的圍牆還是一匹一匹大小不一的青石磚砌成的,小時候大院兒的男孩子們都很調皮不喜歡走正校門,總愛在這裏翻牆而入覺得這樣很酷。偶爾被看門的大叔或執勤的學生抓住帶到門衛室給痛批一頓然後回家被老爺子給揍一頓也開心。
圍牆外,聶藍脫下外套朝紀纖如淡淡一笑問:“怎麼樣?”
紀纖如爽快地回答:“翻唄。”
兩人很輕巧地就翻了過去,相視一笑。
紀纖如剛讀初一那會兒聶藍讀高二,有一次紀纖如忘了帶學生證,無論她怎樣裝可憐執勤的同學怎麼也不讓她進去,她正琢磨著要不要回家去拿學生證。這時聶藍卻出現了:“小纖我有辦法讓你進去。”
紀纖如有些不信望著他,這聶藍也沒多話就拉著她的小手到了這圍牆外麵,當時她個兒又不高看著這高牆哪翻得過啊。
聶藍個兒高很輕鬆的翻了上去,然後用手慢慢的把她給拉了上去,這好不容易上去了還得跳下去吧,紀纖如膽子雖大然不小,但看著這麼高的地兒,心裏就蹦蹦直跳。聶藍也沒慌他就自己先跳下去然後再在下麵接著她。
紀纖如覺得那樣很刺激後來她每次也都跟著他們翻牆了,再後來聶藍念大學後偶爾來看她,他們都是翻牆進去的,因為長了個兒她也就不用聶藍幫忙了。
他們走到陳舊的教學樓前,透過滿是灰塵的方形玻璃窗可以模模糊糊的看見東倒西歪的木桌椅,還有那脫了漆的黑板,上麵隱約有些白色粉筆的痕跡。他們上學那會兒的黑板才不像現在的黑板,那會兒的黑板都是刷黑漆的。
記著初三那年快要中考的時候,大家都慌慌忙忙地跑著補習班呢,連華宙這樣優秀的人都整日整夜的複習著,隻有她紀纖如不用心就算了,居然還在班主任的課堂上呼呼大睡。
班主任是一挺和善的老頭,教數學的,紀纖如數學成績平時也不差,所以老頭也不罵她,隻是放學後把她帶進辦公室好生‘講道理’,這道理一講非得兩三個小時後才能回家。有一次聶藍來找紀纖如剛好就撞上了,他也跟著進辦公室居然和那老頭聊得熱乎,把紀纖如給撂一邊。她隻記得,最後老頭說,有聶藍看著你我就放心了,自此後她再沒進過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