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飲微醺,憂思難平,王征看了眼放在旁邊的幾個空瓶,慢慢起身走回屋子裏,將大門合上後,上樓躺回到了床上。
他的腦海裏還在不停的湧出這些年和爺爺幾乎可以說是相依為命的那些時光,記憶,但是模模糊糊中,卻感覺丹田處好像湧出了一絲如同火線般的熱流,往四肢百骸散去,就如同鮮活過來似的,遊走於經脈之中。
王征微醺的醉意瞬間就蕩然無存,雖然他並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那猶如灼燒般的劇痛過後,身體裏每一個細胞都湧來的猶如重獲新生般的舒暢感覺,卻是一點都假不了的,似乎,這絲絲熱流,正在以一種神秘的方式,來改變自己的身體。
“莫非,這就是元氣?”聯想到爺爺曾經感歎過如今天地間元氣稀薄,世間以極少人能夠感應到元氣存在,那些能夠飛天遁地猶如仙人般的練氣士也越來越少,大多都隱匿在洞天福地裏,久不現身人世,王征的心情,就不由的激蕩起來。
肯定是那神秘的金箔,王征想起那道沒入到自己身體裏的金芒,更加確信自己的判斷,否則實在無法解釋他怎麼會突然之間能夠感應到元氣存在,而且這一絲熱流在經脈中流轉的線路,分明就是一種練氣的法門。
那道熱流在王征體內經脈中遊走一圈,重歸於丹田裏,完成了周天循環,緊接著又再度湧出,開始下一個周天,王征暗暗凝神,正準備將這道熱流運轉的線路記下,就發現自己的腦海裏,竟然已經清晰的出現了這個練氣法門的所有訣竅,就如同拓印在自己記憶中那麼深刻。
經脈裏的劇痛還在不停持續,但王征卻是咬牙堅持,不停的試著引導這條火線的流動,一次次失敗,到了最後,原本如同脫韁野馬般按照固定線路自行遊動的熱流,終於被他成功的納入到了軌道,開始按照自己的意誌來運轉。
等到最後一個周天完成時,王征從修煉中清醒過來,陽光早已經透過窗戶映入到了房間裏,村中的狗叫雞鳴,外麵的鳥語花香,一時間紛遝而至,湧入到他的眼,耳,鼻,每一次個層次都清晰無比,仿佛在他的五感之中還原了這世界的真實。
不過馬上王征就感覺到了別扭,一夜修煉,無數的腥臭的毒素與雜質從身上每一個毛孔裏湧出,依附在皮膚上,粘膩無比,讓人難受到極點。
好在二樓就有衛生間,用水泵抽取的井水灌入到太陽能熱水器裏,隻要是陽光燦爛的時候,就能夠痛快的洗上熱水澡。
當那些粘在皮膚上的腥臭黑泥被熱水衝刷下來的時候,王征甚至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清爽了許多,仿佛一具枷鎖從身上解脫了似的,說不出的輕鬆。
王征將身上的汙垢徹底洗淨之後,這才發現自己因為經常在深山老林裏餐風露宿而略有些黝黑粗糙的皮膚,竟然變得溫潤如玉,讓人能夠感覺到皮膚下流淌著的勃勃生機。
換上幹爽的衣服之後,王征將陽台門打開,信步走了出去,清新的空氣迎麵而來,這是在城市裏生活絕對無法享受到的舒暢感覺。
“咦!”
站在陽台上,王征卻突然發現,眼前的世界,和自己平日裏看見的似乎有所不同,此刻已經豔陽高照,但院子裏卻還湧動著一絲絲若有若無的白色霧氣,尤其讓他驚訝的是,這淡淡白色霧氣最為濃密的地方,赫然就是那棵槐樹附近。
隻是等他眨了下眼睛之後,這些白色的霧氣就突然消失,仿佛根本沒出現過似的,整個情況怪到了極點。
“莫非我剛才所見,是天地間流動的元氣?”王征自然不相信那是自己眼花,他心中一動,想到這個可能之後,他頓時靜下心裏,閉上雙眼,凝神牽引丹田裏經過了一夜溫養之後,稍微壯大一線的那股暖流,讓它在經脈裏運轉起來。
緊接著,王征再度睜眼,果然,那些白色的霧氣又重新出現在了視線之中,等到他將目光放遠,這才看到,整個村子,還有村子後麵林木茂密的山陵,居然都有這樣的白色霧氣蕩漾,尤其是爺爺的福地那個方向,最為濃密。
霎那間,王征腦海中靈光閃過,他的臉上浮現出了然神色,原來,這些白霧並不是什麼天地元氣,而是靈氣,鍾靈毓秀的靈氣,爺爺下葬之地,占據前方虎頭山龍脈餘萌,背靠屏風,前麵溪水如玉帶纏繞,靈氣最為凝重。
而院子裏的槐樹,則是爺爺布置的鎖陰陣陣眼所在,利用槐樹吸納附近的陰氣,然後將之鎖住,保得村裏一方平安,久而久之,槐樹也逐漸有靈,能夠凝聚這一絲靈氣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