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巍巍昆侖萬丈血(二)(1 / 2)

景亦蕭、楊仙閣騎在馬上,一路西去,行了月餘,早已將花紅柳綠的六月江南拋在身後。所謂巍巍昆侖,乃是“萬山之祖”,實在不假,連綿山脈橫劃九州,千山萬壑如奔騰的戰馬,浩浩湯湯,氣象之開闊,令景亦蕭長歎不止,他生平還未見過如此波瀾壯闊的景象,一時間,仿佛一切都可以放下,世間萬物不過滄海一粟,他不由的想起了《前赤壁賦》中引用了那句“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心道:“東坡泛舟赤壁,竟有此感,若是來到這莽莽昆侖山,隻怕要覺得這《前赤壁賦》之中的這句詩引用的很不恰當了。用來形容我此刻之感受。倒好十分貼切。”

楊仙閣見他雙眉毛微蹙,問道:“小兄弟在想什麼呢?”景亦蕭笑道:“我今日見識這昆侖山的氣魄之大,忽然間心裏也跟著開闊起來,覺得人生在世,實在微乎其微,似乎一切都可以放下。”楊仙閣笑了笑,並不作聲。兩人又行一些日子,終於來到了昆侖派。孔九日死後,楊仙閣便成了昆侖派的掌門。

昆侖派的山門雖不如碧春山莊來的雄偉,但古樸雅致,底蘊深厚,一看便就是極有淵源。地穿塊塊青石,天披絲絲白雲,景亦蕭頓覺心曠神怡,竟有種飄然欲仙之感。楊仙閣帶景亦蕭進了客房,道:“景兄弟,你便在我昆侖派修身養性罷,景兄弟聰敏機靈,上次幸虧景兄弟相救,我這生才有機會報仇。那邪女子武功高強,可景兄弟絲毫不懼,足見是個敢作敢為之人,我十分佩服。我願與景兄弟結義金蘭,不知景兄弟意下如何?”

景亦蕭那日之所以救楊仙閣,實是因為一見到他便就有莫名好感,是已出言相救,此時楊仙閣提出此言,他想都不想,便道:“大哥不說,我也正有此意,隻是我身世低微,至今還不知父母是誰,大哥不嫌棄麼?”楊仙閣哈哈一笑,道:“我楊仙閣怎會是那種人!”說罷便喚手下取來兩壇酒來,道:“來,大哥先敬你。”說罷就壇而飲,十分豪氣。景亦蕭自然不願再大哥麵前落了下風,也是張口就喝,咕嚕咕嚕,一壇酒一口便喝了小半,楊仙閣笑道:“大哥今年剛滿二十歲,不知道兄弟多大了。”景亦蕭已有些頭暈目眩,道:“十……十五。”楊仙閣笑道:“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酒量可遠不及兄弟你現在啊。”說罷又道:“來,再喝。”又是仰頭飲起酒來,景亦蕭哪裏管的了許多,舉頭痛飲,不知不覺,一壇見底。景亦蕭再也招架不住,一頭栽到桌上,昏昏沉沉,嘴裏咿咿呀呀不知說些什麼,楊仙閣笑了笑,將他抬到床上。

路途勞累,景亦蕭一直睡的翌日晌午方才起來,走到院子裏,他自從十二歲那年走出道觀以後,便再也過一天沒有今天這樣的日子,今日仿佛又回到當年,童年時候的種種霎時間曆曆在目,隻覺得這種時光已經一去不複返,心底升出一絲揮之不去的愁緒,可謂剪不斷,理還亂。

昆侖山日光明媚,不似江南的驕陽那般炙人,此處日頭庸懶,十分宜人。景亦蕭站了一會兒,隻見楊仙閣走了過來,道:“兄弟,這昆侖山的日子還習慣麼?”景亦蕭點了點頭,楊仙閣又道:“兄弟,人在江湖,半點武功不會可不行,大哥教你一些武功怎麼樣?”景亦蕭搖頭道:“楚大哥曾傳了我一路掌法,聽大哥今日一提,我才想了起來,我還是先學會那路掌法吧。”楊仙閣見他並不貪圖武功,心裏很是歡喜,道:“也好,若是有什麼不明白之處,問問大哥,大哥知無不答。走,先去吃些東西吧。”

景亦蕭填飽了肚皮,便專心練起那套“禦風逍遙掌”,他按照那日楚連更林超英比武之時所演出的招式練了一遍,運氣之法也全如心法所述,可使起來沒有半分威力,一掌擊在樹上,倒覺得手掌有些疼痛,而樹卻絲毫不動。景亦蕭不肯就此罷休,足足練了三天,那套掌法已使的如行雲流水一般,可威力卻是有限的緊,景亦蕭心中忖道:“這套掌法我還有五招未練,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