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沈括有些看不下去書了,倦倦的放下,又為了消磨時光拿起了另一本,是唐代的野史,沈括不得不佩服郭汜的閱讀廣泛,雅俗共賞了。他的心思並不在書上麵,看了幾頁心思便不知道飄到了哪裏。
記得不隻是哪位老人說過,郭全原本也是英俊瀟灑的,郭汜也說過他與自己的父親長得至少有八分的相像,記得當時自己還不無感慨歲月的強大,竟然讓這麼俊俏的人變得如此的蒼老。
但是這個和郭全八分相似的兒子卻不得郭全的寵愛。如果家裏孩子多的,有的孩子不被重視這可以說得通,但郭府並非如此,隻是一男一女兩個孩子罷了,郭汜的行為是數得上的謙謙君子,但是郭全卻帶著恐懼般的厭惡。不解?不解!但是現在他也沒有閑功夫去探討這個問題,郭汜說了這件事情之後會告訴自己的,那就是等吧。
沈括望了一下窗外,雨意正濃,不見停下,他揉了揉有些發脹的額角,繼續看著書打發時間。
“字一少爺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紫衣也在小樓等著,換上郭芸衣服的她顯得更加美麗動人,但是焦急的她有些坐不住的再次跑到沈括的麵前叨念著實讓沈括頭疼。沈括放下手中隨意拿來的書卷,淡淡的看著紫衣搖了搖頭,表示並不知道。
“你真的不擔心?”紫衣繞過桌子,吱吱扭扭的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旁邊皺著眉問道,覺得自己好像說的不太明確繼續說道,“我指的不是他身體。”
沈括又歎了一口氣,替兩個人倒了一杯茶,笑著對紫衣說道:“不擔心。”
“就這麼肯定?”紫衣再次詢問道。
沈括喝了口茶笑了,還不等他解釋,就聽到樓梯吱吱的響聲,和郭汜低沉溫和的聲音:“紫衣姑娘就這麼不相信在下麼?”隨著聲音的接近小樓樓梯口出現了兩個人。一絲不苟的自然是郭汜,旁邊一身墨綠色衣襟的便是李字一。
“我隻是先讓他去洗了澡換了衣服才過來晚了。我還能把他帶到哪去?”說實話其實郭汜是有讓人信任安心的所有資本的,謙和的性格,可能隻是因為紫衣對他不了解,所以沒有辦法信任吧。
沈括看著李字一,墨綠色的衣服顯得他眼睛更加的明亮閃爍,他低聲的問:“你沒事了?”
李字一搖了搖頭,不知道是表示沒事了還是有事,但是眉宇間透露出一些疲倦。
不知為何的一時間屋子裏沒有一個人說話,就這麼的冷在那裏。
紫衣有些僵硬的動了動身子,過去說:“字一少爺,你吃了藥了麼?”
李字一溫和的笑了笑,低聲地說:“吃過了。”聲音低沉的讓人覺得那麼的怪異。
“人我可是安穩的帶回來了。”這時郭汜出聲,帶著不盡的調笑意味,“紫衣姑娘,先讓他去休息吧。字一現在身體很虛弱。”李字一點了點頭,和紫衣一起出去了,沈括卻沒有動地方,隻是把手中的書卷放了下來。半晌,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郭汜就這麼站在那裏,沉默然後又是歎了口氣:“我們總是要這麼說話麼?”
沈括搖搖頭,略有些窘迫的說:“那倒不是,隻不過不知道怎麼說。”
郭汜被他的樣子逗笑了,無奈的走過去,坐在他的身旁:“師弟,我知道你在乎他。不論為什麼吧,但是師兄也有句話奉勸你吧。”看到沈括想要反駁的樣子,郭汜抬手阻止了,“當然你是可以不聽,郭家的事情隻是開始,無論你相不相信,這就是我的感覺,這隻是開始。”郭汜露出一個嚴肅又悲哀的表情,不知道是為了他自己還是為了沈括。
沈括這麼聽著也有些疲倦,他有些自暴自棄的癱在椅子中,似有似無的聲音說著:“從一開始無論你還是老狐狸都一直這麼強調。讓我感覺——”他露出一個迷茫的表情,重重的歎息了一下,“讓我感覺不知道怎麼做了。”
“怎麼做?”郭汜冷了一下,敲了他的頭,“孺子不可教也。”
“喂喂,怎麼連你都這麼說?”沈括揉著被敲的頭不服氣的抗議道,“早晚讓你們敲的傻了。那才真的不可教了。”沈括哼了一下。
“老狐狸說你最近不在狀態,心情不好。”
“那是你吧!”沈括不滿的抗議道。
“是,我心情不好,因為我總覺得郭家還會有事情發生。我擔心。那你呢,別告訴我你是擔心我就行。我受不起。”郭汜開誠布公的說。
“我?”沈括收起剛才的玩笑,低聲的說,“我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辦的好。看到老狐狸不尋常的表情我完全不知道怎麼安慰,明知道李字一的來曆不明,我卻不自覺的去相信,這些天遇到太多我無法去控製的事情。”沈括慢慢的說著,最後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郭汜,“你能明白我那種感覺麼?無力。就是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