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亂葬崗事件”結束後,已經過了一旬,這期間,雙就如同一個囚犯一般,隻能窩在憶雪居那兩丈見方的小房間內,甚至幾乎都是在床榻上度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簡直都快把他憋壞了。
尤其是看著那”日漸淡薄”的腹肌,雖然實際上隻是雙的錯覺,可他還是總擔心來擔心去的,深怕自己會變成一白斬雞。
所以當醫生宣布他康復的當天下午,雙去留滅那兒領走新匕首後,便不見了蹤影,對於這件事,大家還是表示能夠理解的。
而在雙被變相禁足的這段日子,霜也沒有閒著。
他先是去見了白城的城主一麵,至於談了些什麽,也隻有他們彼此知道。
接著,時不時去處理一些因妖所起的小事,抑或對一些加諸於妖的莫須有之事進行闢謠。
期間,他又去找留滅拿春之刀跟一把防身用的長刀,長刀方麵沒什麽問題,可春之刀卻完全沒進展。
妖怪繪師各脈所擁有的短刀,其刀柄末端皆刻有印鑑,也正是因為這印鑑,妖怪繪師所繪之畫,才會被認為是“正統”,儘管如此,仍舊不乏偽畫流通於世。
然此刻,春之刀那本該是印鑑之處,卻平滑如一般的刀。
霜知道,這是當初師父處境凶險,為防此刀被有心人或妖利用,才用了一種特殊的材料,將其掩蓋。從表麵上看來,就好似一把再平凡不過的刀。
原以為隻要將春之刀奪回,再交與留滅,他便很快能以自己一脈的名義繪畫。
ーー沒錯,自從霜成為妖怪繪師以來,他就沒有以春之一脈的名義留下作品,所以,他當這個妖怪繪師,可以說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沒有正式被承認是弟子、沒有妖怪繪師的身分證明(短刀),甚至自己所畫的那些畫,都是每隔一段時間,拿去給冬之一脈並蓋上他們的印鑑,否則,將不被予以承認。
當然,如今他尋回了短刀,印鑑方麵也正在處理,那個或可稱之為師父的人……也早已死去,承不承認亦沒什麽差別了。
「不過這刀還真不錯~時隔多年,仍是如此尖利~」留滅讚歎道,一邊揮舞、把玩著這短刀。
身為一名鐵匠ーー當然,她更喜歡“鑄兵師”這個稱呼,一把永不磨損的兵器,可以說是她夢寐以求想打造的其中之一。
「汝當仔細些。」看著留滅大大咧咧的動作,儘管明白對方很是熟練,卻仍不禁開口提醒了句。
「放心吧~這刀又不是特別危險~其他兵器我用都沒事了,何況區區短刀呢~」與留滅緩慢的語速相反,她手上的動作是越來越快。
不過沒多久,留滅就停止了動作,且並未如霜所擔心的一般傷到自己。
正當霜想提醒留滅辦正事時,留滅就先開口了。
「好啦~我知道你要說什麽~這不是叫你來了,打算問問你,當初那人可有對你說些關於這刀的事?」
聞言,霜想了一想,卻是沒有任何印象。
他的確是看過春之刀原本的模樣,可那人當初卻並未對自己說關於這刀的事。
「是嗎……看來我隻好一個方法一個方法的慢慢試了。」對於沒有得知確切的方法,隻得採取浪費時間、浪費材料、浪費力氣的途徑這點,留滅頗為失望。
於是乎沒用處的霜又再度被趕了出去,美其名曰:礙事。
※※※
雙醒來時,發現自己正呈大字形躺在屋頂上。
他的第一反應是:啊,該死。
第二反應是:立刻檢查自己身上有沒有多了或少了些什麽。
斷片的記憶,除了身體控製權又被那妖怪奪去以外,還有什麽可能性?
結果這一檢查,還真的有什麽。
麵具被拿下、衣服從短打換成了襯衣襯袍……這些就不說了,畢竟是每次都會發生的事。隻是每次必然是換一套新衣,這便令雙很不齒。
也是,這妖怪都被通緝了,偷拐搶騙還有什麽幹不出來?
除此之外,不同的是,這次雙在袖口內袋中發現了一堆有的沒的。
……那妖怪鐵定是去搶劫了。
不然怎麽會有碎銀跟吃到一半的餅,甚至是幾張泛黃的宣紙。
畢竟不是第一次處理這類的事,雙可謂駕輕就熟。
碎銀……他決定拿去給乞丐。
餅……同上。
至於最後那宣紙……把用過的紙偷出來這件事完全不明所以啊!
不過雙有預感,這次絕對也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這麽多次了,身上多出的東西,除了錢財跟食物以外,全都是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的東西,無一例外。
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雙讀起了紙上的內容。
由於字跡潦草,再加上紙張陳舊,甚至於有幾個破洞,字看得不是很清楚,隻能勉強辨認出大概是寫著如下的內容:
“餘當如何是好、祖輩竟●●出如此行徑、該當何罪、餘身為其孫輩、又●●何罪、然此事必不可為他人所知、此●●非餘一人能全、彼處陰●●盛、須添陽氣、令罪人之家●●●其上、以其陽●●●和之、如此應可相安無事、且令人以牲果祭之、噫、願盡餘綿薄之力、平眾靈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