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我睡得很不安穩,還是夢到春柳拿著匕首刺穿了我的心,看著鮮血像水龍頭裏的水一樣噴出去,我嚇得隻能尖叫。
而此刻我被人抱住,她像抱著自己的孩子一樣珍惜而小心,我的心似落了地的石頭,一下子有了著落。
這個人是誰?像姐姐,像母親,她確實是我的親人。
第二天一早,身側的床榻已經空蕩蕩,這靜好又是起得早早。
我清了清嗓子,“靜好!更衣~”我的喊聲像是一時間的炸雷,院子裏鳥兒撲騰了幾下飛走了。
靜好沒有上次的急急忙忙,而含笑邁著方步進來,放下臉盆,對我笑,“小姐,起來了,快來洗漱吧!”
“本小姐很生氣,怎麼我睜開眼睛沒有看到你?”我佯裝大怒繼續吼著。
靜好還是沒有急著回答,隻是把茶杯遞給了我,“小姐,喝點茶再喊,嗓子有點啞!”說完又是笑著看我。
我喝了口茶,抬頭繼續喊著:“不要以為你笑,我就可以原諒你!快!給我更衣,一會就去把院子掃幹淨,免得出去髒了我的鞋!”
靜好笑得更加開心,走到我麵前,小心得有些神經兮兮地道:“我不會壞了小姐的計策的!”
這丫頭怎麼一夜之間聰明了這麼多?聰明點好!聰明總比笨蛋好!
昨夜春柳的事我還是告訴了家人,但是我隻是簡單說了她瘋狂的舉動和不尋常的身世,其他隻字不提。
家人很是生氣,可父親(來到這裏,不得不這麼叫啊)還是擔心這樣的局麵,會不會被皇家怪罪。
“怪罪也是沒辦法的事,他們有錯在先,難道我們就忍氣吞聲,繼續留下春柳?”二哥氣憤填膺地道。
父親緊皺雙眉很久,還是決定親自把春柳送回薛府。
春柳送走後,我的壞脾氣還是沒有收斂。下人們都在偷偷議論,下一個春柳什麼時候出現,而我今天就發現了下一個春柳。
“靜好,你來嚐嚐,這蜜燜肘子味道是不是不太對?”我吃了一口吧唧兩下吐到了地上。
由於我這是丞相府的偏院,遠離政治核心十萬八千裏,做好的飯菜也從不需要銀針試毒。可我這提出質疑,止共搶先站了出來,拿出銀針挨個試了試,沒有任何不妥。這才示意靜好上前。
靜好又拿出一副筷子嚐了一口,她仔細咀嚼,道:“確實有些不對。”
我筷子猛甩到桌上,盤中的湯汁濺到了一邊伺候的奴婢身上,大家趕忙躲閃,又不小心踩了別人的腳,碰了桌角,摔碎了花瓶,紮了手指,尖叫出來。好端端的一頓午飯,一個接一個的意外收場。
此刻我知道我的臉色一定鐵青,因為剛才踩到了靜好的腳,碰碎了我最喜歡的琉璃花瓶,紮到了王婆(我的奶娘)的手指,最後是我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