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快走。”一個滿身帶血身穿甲胄的士兵將北辰無雙推開,然後一道帶著寒光的利箭就射入了士兵的身體裏,溫熱的鮮血噴灑而出,灑在北辰無雙布滿寒霜的臉上,留下點點猩紅。
就這樣,又一個人死在了她的麵前,為她而死。
“啊!”頭發散亂依稀可以辨認出是一個女子身形的將軍手中的匕首狠狠的投擲出去,那個坐在高頭大馬上手中的弓弩還沒有放下的男子就胸口插著一隻匕首倒下了,眼中還殘留著明顯的驚恐與歎服。
燕國第一戰神--北辰無雙,果然名不虛傳,隻不過他已經再也沒有歎服的機會了。
這隻是一個小插曲,很快就被震天的廝殺給略過了。
風動,雲動,這方天地間除了廝殺和慘叫其他的聲音根本就攙和不進來。
北辰無雙揮舞著手中的軟劍,一個又一個淡黃色禁軍標誌的士兵倒在她的腳下,鮮血在她的手中綻放,生命在她的劍下終結,她就像來自地獄的使者,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不夠,還不夠,這些人都該死,尤其是那個坐在龍椅上高高在上的人,他們全部都得死。
“將軍,快走,我們在這裏替你擋著。”昔日把酒言歡的軍師捂著被齊根削斷的右臂看著北辰無雙乞求道。
北辰無雙抿著唇,不語,橫劍一掃就要撲上來的禁軍又變成了一地屍體。
她已經不記得她已經廝殺了多久,從天色剛暗到現在都已經快破曉了,從皇城一步一步的到郊外,石板上沾滿了鮮血,這些好多都是她的親信,昔日與她同生共死的兄弟的血啊!
“將軍,快走。”擋在北辰無雙身前被亂箭射殺的親信齊齊看著揮舞著軟劍的北辰無雙。此刻,他們心中隻有一個共同的信念,那就是爭取機會讓他們的將軍,讓他們的驕傲活下去,隻要她活下去了,那麼他們的死就沒有白費。
北辰無雙硬是將眼底閃爍的淚水給憋了下去。
不哭。
她的淚,不值得灑在燕國皇城這樣肮髒的地界上。
親信一千人,現在就剩下跟在她身邊不到二十人了,從小相依為命的爺爺和那些看著她長大的國公府的老人都被那些高坐在朝堂之上劊子手給殺害了。
就為了那一封荒唐的叛國書,就這樣不由分說的將她曾經所做的一切通通給抹殺了。
燕國皇室,夠狠,夠絕。
銀牙緊咬,一縷紅絲順著她的嘴角流下來,右手一震,手中的劍化成片片銀花,揮袖一震,盡數沒入了禁軍的咽喉之中,硬生生的在包圍圈中撕開了一道口子。
“快走。”北辰無雙奪下一路騎兵的馬匹將軍師馮承離拉上馬,冷厲摻滿冰渣的話語傾瀉而出,清晰的傳到了跟在她身後傷痕累累的親信耳中,隻是沒有人上馬,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抓著手中的利刃扭頭對上追過來的禁軍。
隻剩下左臂的軍師決絕的看了眼北辰無雙,“將軍,保重。”一個巧勁就從馬背上翻了下來,反手狠狠的拍了一下馬屁股就隨著那十幾個人一起加入了廝殺中。
北辰無雙聽在耳中,沒有回頭,狠狠的踹了一下馬腹。
她不能死,她要複仇,她要留著這條命給這一千多條亡魂報仇。
今日她若逃出升天,來日必定血洗燕室皇城。
沾滿鮮血的手拽緊了韁繩,帶著一地鮮血,將身後的廝殺拋開。
縱馬疾馳,流星趕月。
隻是,燕皇會這樣就讓她逃開嗎?會給這個他忌憚了一生的家族留下任何血脈的機會嗎?
剛穿過一個山穀身下的馬就口吐白沫的倒下了。
燕皇,夠絕。
為了防止她奪馬而逃居然連撥給自己禁軍的馬匹都下了毒藥,一旦時間到了馬匹就會毒發生亡。
躍身而起,北辰無雙提氣腳不沾地,踏著山林中的灌木疾馳而過,在空中留下淡淡的殘影。
然而,一個人在身中劇毒的情況下這樣不留餘地的使用內力即便是再強大也撐不了多久,北辰無雙猛地一口鮮血吐出來,人就像斷了線的風箏掉了下去,摔在了亂石堆中。
一掌擊在身下的亂石,碎石四濺,北辰無雙一個翻身,咬牙壓住了心口翻滾的血氣,提起朝著前方跑。
隻要過了這座山前方就是停雲嶺,三不管地帶,那樣的地方燕國沒有任何人可以安插進去,這樣她就有逃脫的機會了。
烏雲翻滾,散落銀輝的星月都被掩在了黑暗之中。
夜,更深了。
北辰無雙奔跑在山林之中,灌木的枝條打在的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撒落在地上,幻成朵朵碎花。
身後,馬蹄驟響,被甩掉的追兵又追上來了。
北辰無雙手中的袖箭一出對著手臂狠狠的劃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昏沉的腦子瞬間被刺激的清醒過來了,腳下的速度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