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誰!給老子滾出來!”
文墨驚魂未定地捧著自己那隻被利箭擦傷的豬蹄,暴怒地狂叫著。
周圍的紈絝和豪奴們也都才反應過來。好險啊,文墨的手差點就被直接射穿釘在車廂上了呀!瞧瞧那支利箭的箭鏃完全沒入了車廂,就知道射箭的人是下了狠手的。
“嗖!”
還沒等文墨站穩,又一支利箭直衝著他的麵門射過來。文墨徹底驚呆了,眼睜睜瞧著那箭流星般飛馳而至,偏偏頭腦一片空白根本無法做出躲閃的動作。
“刷!”那箭準確無誤地命中了文墨頭頂的發髻,霎時間發髻的冠帶被利箭射入的力道帶動著一下子崩開。
短暫的靜默過後,文墨才意識到自己逃過大難,身子軟軟地靠著車廂塌了下來。他的頭發已經全部散落到臉上和肩上,鼻涕眼淚刷刷刷地糊了一臉,整個人就像一坨融化了的豬油般軟塌塌的。
舒綠鼻子靈,站得離他又近,還聞到了一股子騷臭的味道——原來這位大少爺被嚇得失禁了……
剛才欺負舒綠時那股子跋扈囂張的氣焰,已經消失得一幹二淨。齊英等人大驚失色,他們還從沒見過有人敢這樣踩到他們頭上來。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哎呀,失手了。”
舒綠聽到這懶洋洋的聲音,心中一陣驚喜,抬頭朝來者看去。
隻見幾步之外,臨川王世子牧若飛騎在一匹高大的駿馬上,手裏正拿著一張長弓。
他身後依然跟隨著那群忠心耿耿的侍衛,那頭叫飛虎的猛犬也正直起身子立於馬下。
“你是誰?”
齊英顫聲問道。
因為上回品香會上出了大醜,這幾個月齊英幾乎都沒怎麼在公眾場合裏出現過,就算出門也隻是和死黨們鬼混。所以牧若飛來了江城這麼久,他也不認得這位小王爺的長相。
但牧若飛一出手就是兩支利箭,而且不論是他本人還是他的隨從們都透出一種富貴氣息,齊英也不敢大聲詰問對方。
然而齊英不識貴人,不等於他周圍的朋友們不認識。
“世……世子!”
剛剛回過神來的文墨看到牧若飛坐在馬上高傲地俯視他,連忙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又伸手將亂發掠至腦後,胡亂舉起袖子抹了抹眼淚鼻涕。
“哼!”
牧若飛根本不接這個茬,隻從鼻孔裏哼出一股冷氣,眼睛卻看向了被巧英巧珍左右攙扶著的舒綠。
“丫頭,又惹上什麼麻煩了?”他的嘴角不自覺地浮現出一抹微笑。
雖然牧若飛這話還是很沒禮貌,但舒綠卻沒覺得逆耳,相反還有種親切的感覺。
她甚至要為自己過去暗地裏叫人家“死胖子”感到懺悔。和文墨這隻徹頭徹尾的肥豬男相比,牧若飛頂多隻能算圓潤嘛!而且人家的五官長得可端正了,一點都不難看。
旁邊的紈絝們一看這情況,心裏頓時涼了半截。
牧世子怎麼會認識這小丫頭的?兩人還好像很熟的樣子,聽牧若飛叫“丫頭”叫得那個親昵喲……而且,剛才文墨為什麼挨了兩箭?不就是因為想伸手去摸那個小丫頭嗎……
完了完了……
別看這些人在江城也算上層人物,在江城裏橫著走沒人管,可和牧若飛根本沒得比。
人家是什麼人?是本朝唯一的異性王,臨川王爺的嫡長子啊,朝廷下旨封了世子的。而他們之中地位最高的文墨,也不過是一個從四品的文官的庶子……這中間的差別有如天壤雲泥一般巨大。
就算牧若飛剛才真的射傷了文墨,文墨都隻能自認倒黴!
“世子,隻是一場誤會,小誤會……”
文墨這人還是很能屈能伸的,馬上滿臉堆著諂笑,一路小跑到牧若飛的馬下。
“小誤會?什麼誤會?”
牧若飛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隨手將長弓掛回了馬鞍上。
“嗬嗬,沒什麼……”
“這幾位公子說,他們要送一匹價值千兩黃金的名馬給世子你。”
舒綠插了一句。
她的聲音不大,落在眾人耳中,差點讓他們昏死過去。
天啊!
剛才怎麼就想起要打著臨川王世子當幌子呢?
“什麼?還和我有關?”
牧若飛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大步走到舒綠跟前:“到底怎麼回事……你受傷了?”
“嗯。”舒綠想不到牧若飛還挺眼尖,能看出自己傷了腳。她說話伶俐,不過幾句話就把剛才的事情說了個清清楚楚。
眾人臉色發白,尤其是那披頭散發的文墨,更是嚇得兩條腿都在顫抖。這次真的玩大了!
欺負個小丫頭沒什麼。即使這丫頭認識牧世子,但他們似乎也沒對她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啊。牧世子再為她出頭,剛才那兩箭也算出過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