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
林夕握著那把刀刃,鬼使神差的攔在了前麵。
麵前多了個單薄的人影,枯月眼前一頓。
四五頭狡獸也在這時發出攻擊,那黑虎已近猖獗,血盆大嘴張開,幾乎要將林夕直接吞並,渾身的黑毛都炸裂開來,哪怕同歸於盡,它也要殺了眼前二人。
撲哧——
肉漿噴湧。
當刀刃插進眼中,黑虎的長嘯撕裂穹頂。
林夕隻覺得手臂酥麻,緊接著才注意到,他整隻胳膊已經被吞入黑虎的口內,疼,疼的要命,但很快疼痛就消失了,酥麻,渾身酥麻,林夕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體驗。
他咬緊牙關,另一隻手死死的摁著刀柄,黑虎又張大口,要將自己整個吞入。
生死一線,林夕就是不放手,他心髒狂跳,再次發力,幾乎使出了所有的力量,要把那隻匕首狠狠的插進它的瞳內。
“血債血還,你記住了嗎?”林夕一字一字的道。
林夕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做到在虎口大張時,給其以致命一擊的,他本以為,刺穿它的瞳孔,足夠讓它妥協。
但黑虎的嗜血,被徹底點燃了。
完了。
林夕暗暗念道。
啊——
大口咬來,攔腰而至,半個身子幾乎分裂,這種感覺,就像是天旋地轉。
草泥馬!
他毫不畏懼的盯著黑虎的眼睛,在感覺到自己命懸一線時,林夕大喝一聲,張開嘴巴,直接咬在了黑虎的另一隻眼睛。
以命換命,以血還血!
“你去死吧!”
“蔣勤勤和老子的命,你一起來還吧!”
“啊!”
嗷——
周邊冷風呼過,那黑虎終於忍不住,猛地一甩,林夕倒飛出去,整個身子砸在了山壁上,然後重重的掉下。
林夕隻覺得頭腦空冥,四肢斷裂,就連五髒六腑,都絞痛著……緊接著,意識全無。
恢複過來的枯月,再也不給那陷入癲癇的黑虎機會,那隻長矛,直接刺穿了它的整個背身,從腹部貫開。
黑虎停止哀嚎,不甘的倒了下去。
枯月輕咬著貝齒,趕到林夕的身旁,隻見他半個身子已經血肉模糊,嘴角還有一團血漬。枯月觸目驚心,暗忖道:此人心性堅毅,機警敏銳,隻可惜沒有基礎,不然以後必定是個武道奇人。
……
人在脆弱的時候,總是會思念起親人,林夕也不例外,他是個孤兒,養父母是他在這個世上,最重要的存在。
連續熬過了第五個日夜,他才開始感覺好轉。
與其相比,枯月的恢複能力太過變態,林夕記得她遭受黑虎偷襲的那一下,受的傷,也絕對不比自己輕。但她不僅能在短短兩日恢複完全,還能兼顧照料自己,而且其不知從哪采集而來的藥草,效果奇佳,林夕被咬斷的手臂順利還原,隻是內部的傷勢,還很難痊愈。
難道這就是智者的強悍之處?
枯月說過,她是一名智者,當她說出這句話時,顯露著驕傲。
林夕覺得自己遠遠低估了這個世界的生存挑戰,他隻想活著,平平淡淡的活著……可是,活著是如此的艱難。
他必須變強。
不僅為了自己,還為了那幫看不起自己的同伴。
曾經的同伴。
林夕突然想到一件事,在鬼竹海,那個日月變幻,風雨搖動的鬼魅夜裏。一株小樹,搖搖欲墜,最終抵不過,妥協。
他拖著身體,走出洞穴,有幾頭在陽光下曬暖的狡獸向其遞來友善的目光。
他們其實很溫順。
林夕找到一處相對僻壤的角落,這裏適合安家,給那株小樹的新家,當他準備將懷中那顆平淡無奇的種子放進去時,一個聲音陡然傳了過來。
“等等。”
林夕一震,回過頭,剛好觸到枯月炙熱的目光。
“能給我看下嗎?”
林夕苦笑了下,將種子直接遞去。
萬物有靈,他答應過那株小樹,要給它新生。
“它不是普通的種子。”枯月灼灼的眼神淡了下來,微笑道,“是一顆元嬰果,你很幸運,能告訴我,從哪得來的嗎?”
林夕有些驚訝,他隻想給那株小樹新生,倒沒想過,它有什麼驚奇之處。
“你不想說,就算了。”她平靜的道,“不過這隻是一顆低級元嬰果,饒是如此,也會讓不少靈修中的初階修士搶破了頭。”
“你該不會是要將它埋起來?”枯月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