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知春鳥意多衰(2)(1 / 1)

郭雲英在一攤前,挪不開步,看到木雕,心下決定——就是它了,當做是給爹爹的禮物。上中下合為一體的木雕甚是妙哉:栩栩如生的金魚在池中,長壽健康的仙鶴與桃花飛絮之間盤旋,寓意要把福澤帶到人間,似乎是祈願——來年心想事成年年有餘。郭家這位小姐認為選這個送自己的爹爹,那爹爹一定會喜歡的,郭雲英笑逐顏開詢價於攤前,其後二話不說,掏出銀兩付給了守攤的木雕人,隨後把東西用綢布一裹交由祈鋒抱著前行。

“小……公子,祈鋒哥,看那邊美女!”蓮香拉著小姐的袖子興奮的喊著。

三人的目光齊齊刷向了蓮香指的方向,對麵隔了七八個攤位的地方。

感受到那氣場,人群之間空穀幽蘭般的脫俗,說話間吐氣如蘭的優雅,行雲如水的嫻靜,美的讓人挪不開眼睛……若說天仙也不為過。

旁邊那少年郎,好生眼熟,說時遲那時快對上一道銳利的目光,郭雲英臉色驟變,內心直呼冤家路窄。

兜兜轉轉這個世界真的太小。

如無必要,真的不要跟任何人結怨,不知道什麼時候和什麼場合會跟曾經不對盤的人再次相見。

黎州那麼大,其實又很小。

伸手不打笑臉人,郭雲英雖然那是賊賤的笑,說不出的別扭與古怪。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哼,再大的氣,也要忍。一忍再忍,忍無可忍,從頭再忍,孰能不忍,焉可自亂陣腳,讓他得意抓了把柄,忍住,不生氣。忍住,一定要忍住。卻步不前,低頭轉身就往回走。

誰讓他是高昌族,她是華族。且今日看他穿著,定是官家子弟無疑,定是個無比高大上的官家子弟,更非郭家能惹得起。

蓮香跟祈鋒還沒從那美婦人的美中回過神,郭雲英提著燈籠轉身快步的往另一個方向的小巷子裏走。

可是雲英怎麼甩也甩不掉那尾巴。他突然出現在了街的另一頭,陰魂不散的堵住了路。

眼不見為淨,轉頭看向它方;腳步邁向另一邊。陽關大道,腳下總有自己可走的路,大不了就換條街行路。

能躲多遠就躲多遠。才不想這般狹路相逢,再次落得狼狽相。

俊朗少年感覺甚是逗趣,突然有了種獵人追捕野獸的快意;貓拋著老鼠、任其掙紮,可又了如指掌的暢快。

快要逼近眼前,“打劫呀!打劫呀!”郭雲英扯開嗓子大呼,可路人視而不見,見而不理,又因市集上人聲鼎沸,那聲音被湮沒下去。

亂世自掃門前雪都來不及,此等層出不窮,司空見慣,見怪不怪,熙熙攘攘的路人各自行路匆匆,麵色不改,無人伸手相助,隻道是世態炎涼世風日下。對於不食人間煙火、在其父母庇護下遠離俗世紛爭的她,獨獨驚訝於世道的漠視。

“打劫?哪裏有賊?讓我幫你吧?”笑容依舊的欺上身來,把雲英堵到了牆角邊上,燈籠裏的蠟燭掉地上滅了。

“幫我?你就是那個賊,還有臉說。”壯了壯膽,雲英內心膽顫而又不滿的忿忿道,仰著腦袋瞪著。

“我什麼都沒做?可別亂冤枉人。要真論起來,你才是那個需要被扔去府衙的賤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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