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著依然滿腦子漿糊的老李,兩人很快的消失在她們眼前。
著袍子的人輕笑一聲,正是蕭瀟。“倒是乖覺的。”
“不奇怪,她們都是吃這碗飯的,精著呢,什麼都懂,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倒是你,那晚突然出現在我家,差點沒把我嚇個半死!”想起那晚,楊守衛長又忍不住嘟囔幾句,那晚她好好的都快要就寢了,突然這位不速之客不聲不響的出現在床頭,幸好夫郎睡的早,要不然可得嚇瘋了!
原來,蕭瀟曾暗地裏找娃娃臉打聽了一番鹽城的官員情況,意外得知,鹽城衙門的官大人,她最寵溺的一個侄女兒,竟是她有過一麵之緣,印象頗好的“熟人”,適才半夜出現在楊氏的家中。憑借著口才和重金,蕭瀟成功促成了這趟之行。
……
見催命的獄卒許久沒回來,劉氏忍著疼痛撕裂的身體,舔著幹裂的嘴唇,艱難的轉向身旁的鐵架子。“夫郎,醒醒……看下珍兒,她好像……都沒有聲音了”說著這話,劉氏忍不住的顫抖,要是珍兒有個萬一,她們可怎麼活啊!
“珍兒……”劉氏旁邊的男人迷迷糊糊的哼疼,聽到她的話,似是被戳中一般,驚恐的扯動著鐵鏈,掙紮著去看女兒,“珍兒!珍兒!”可惜,叫喚了半天,卻是一丁點回響也沒有,他急了。
“珍兒,別嚇爹爹呐,你應我一聲呐,老劉,怎麼辦,珍兒……珍兒怎麼不回我話!”
兩人哭天搶地的叫喚了半天,珍兒一直低著頭,也不知是死是活。
“都怪你出的餿主意!非得把狗子男扮女裝,眼皮子淺!就為了那點錢!要是珍兒有什麼不測,我就休了你!”劉氏現在是又痛又悔,滿肚子怨氣隻能撒在自家男人身上。
“這能怪我麼?!當初賣兒子的錢你沒拿去喝酒?!要不是我死死摳下來一部分,怕是珍兒一輩子都娶不上夫郎!”她男人聞言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哭的撕心裂肺的。
“還敢頂嘴!”劉氏氣的用力要去打他,可是牢固的鐵鏈將她死死綁住,反倒勒的手腕生疼生疼的,更甚者牽動了身上的傷口,一時間直倒嘶著冷氣。
“你就會跟我吵!”她男人見他麵無血色也是嚇的不輕,可是嘴裏仍然不依不饒。
“你!……”
楊守衛長和蕭瀟走進來,就親眼見了這麼一幕鬧劇。
“你確定要救他們?”楊守衛長毫不掩飾眼中的鄙夷。
蕭瀟不置可否,寬大的袍子遮著,也叫楊守衛長猜不出神色。
突然冒出兩個人,劉氏夫婦都嚇的不輕,趕緊噤聲,難不成是換了批獄卒來打她們?!劉氏夫婦兩人此刻好不狼狽,渾身火辣辣的疼痛,都是鞭子沾著鹽水抽的,中途幾次她們都昏死過去,再來兩個精力充沛的獄卒,真真是沒法兒活下去了啊!難道……她劉氏今兒得命喪於此了麼!
劉氏眼淚滴落下來,嗚咽的哭聲堵在嗓子眼,更發出奇怪的聲響。
“哭什麼。”
清冷低沉的女聲從黑袍下飄出,聲音不大,卻在安靜的牢房中顯得尤為突兀。
“呃……小的……小的不哭了……不哭了……不敢了。”劉氏嚇的一哆嗦,慌忙咬住舌根,控製自己不要出聲。
蕭瀟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
“大人!”劉氏的夫郎突然揮動鐵鏈,發出叮鐺的撞擊聲,“大人!求您看看我的女兒吧,求您了!”劉氏的夫郎毫不顧忌自己已經渾身鮮血淋漓,雙眼直勾勾的盯住那個黑袍人。
這便是父愛的力量了吧……蕭瀟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方才嘴角彎出個嘲諷的弧度,這份愛對蕭熙而言呢?嗬嗬……不過,蕭瀟還是挪動身姿,在劉氏夫婦期盼的眼神中緩緩靠近架子上的第三人,珍兒。好諷刺的名字,珍兒,狗子。
一隻白皙纖瘦的手指從寬大的衣袖下伸出,輕抬起珍兒的下巴。“沒死,隻是昏過去了。”蕭瀟不知拿出了什麼東西,在她鼻子下一閃而過。
珍兒……悠悠轉醒……在劉氏夫婦欣喜若狂的目光下猛烈的嗆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