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楚鳳錦溢出一聲氣息似的輕笑,竟仿似帶了點寵溺的味道:“傻姑娘,你如今聲名狼藉已不遜於本王,你死了,旁人不過歎一聲,還算有點廉恥之心罷了。不會有人知道是本王送你上的路!”
管若棠神色未變,甚至在他俯身逼近時也沒後退半分,她的腰背挺直猶如大雪中壓不塌的鬆柏,口中卻是服了軟,“王爺方才說願意給我一個活命的機會?”
情勢比人強,由不得她不服軟。
“退婚。”楚鳳錦直截了當的下了命令。
管若棠瞳孔一縮,緊緊抿在一起的嘴唇的弧度跟線條優美的下巴劃出天衣無縫的弧度,她頓了一歇才開口:“這是當今聖上的旨意,我不過一介女流,如何能左右皇上的決定?”
“這是你的事。”楚鳳錦勾起嘴角,他的笑容是那樣邪魅殘忍。
管若棠歎息,“王爺的要求,委實太難了些。”
別說退婚,就憑她現在的身份,想要麵聖都是癡人說夢。
“你做不到,那就死吧。”他就這樣輕鬆的說著,管若棠的生死對他而言仿佛是最無足輕重的事。
管若棠呼吸急促了一瞬,她麵色凝重,睫毛低垂,略帶沉思的表情。隻是心裏的火變成了刀,恨不能將眼前視她生命為兒戲的人千刀萬剮了去。
她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睛裏竟然帶了笑。
她用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與不屑,輕蔑的嘲笑著楚鳳錦:“王爺真是好大的威風,我不過是個養在深閨中的女孩子,有什麼資本在皇權麵前說不?王爺堂堂男兒,你不願意娶我,便去抗爭也好,抗旨也罷,如何好意思來為難我這樣的弱女子?原來王爺的威風都是這樣逞出來的,我做不到你的要求,便是求你你也不會讓我活命,我無話可說。”
她頓一頓,語調愈發輕緩從容:“如果王爺以為殺了我,你爹就會給你指個賢名在外的姑娘的話,那也算我死得其所了。”
楚鳳錦眼裏閃過一絲驚異,他似乎並不將她那些堪稱大逆不道的話放在心上,“你不怕死?”
“怕,誰不怕死呢?”尤其她已經死過一回,知道死亡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我怕了,你就會放過我?”
管若棠冷嗤一聲,口吻便帶上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嘲諷與隨意,她甚至還盤起了雙腿,與先時的戒備警惕截然相反,“湘王爺,我可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你本來就是衝著殺我來的,會因為我怕、我求饒就不殺我?隻是我倒有些好奇了,王爺手裏能用的人千千萬,要取我這樣微不足道的人的性命,哪裏用得著王爺親自動手?沒得濺你一身血,反倒不好看了。”
楚鳳錦盯著管若棠的眼裏興味更濃了些,他彎腰,愈發靠近她,熱熱的氣息碰到她的耳朵上,他又輕笑了一聲,“因為,我喜歡殺人。殺人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你殺過人嗎?”
喵了個咪的,這樣好看的人竟是個變態殺人狂!而更可恨的,她竟然被指給這樣一個變態!
管若棠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微微後仰避開他些,才挑眉一笑:“不久之前我剛杖殺了一人,王爺可有什麼指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