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語蝶一直沉默著,眉頭微顰的樣子盡數收進了林巧蓉眼中,林巧蓉微微笑了,對晟語蝶輕柔的說道:“看來弟妹是認不得我了,也罷,我也不逗弟妹了,渚陽王當年畫花神圖的時候,我是去過的,不過匆匆一別,也有些年頭了,那個時候你被許多人包圍著,那其中也有我,我與你隻是粗淺的說了幾句話,你認不出我也是自然的。”
林巧蓉給了解釋,晟語蝶倒也理出了個大概,遂伸手輕拍著自己的腦袋,笑著回道:“嫂子莫要笑我,其實我前陣子發生了點意外,之後腦子就不怎麼清楚了,許多以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識不得嫂子,希望嫂子不要見怪。”
晟語蝶這樣說,倒是未曾在晟家露出的借口,一則她在晟家有了什麼‘意外’,晟家那幾個上人也是知曉的,再者這樣的解釋,說上去是有些牽強的,可如今卻是不同,她到了一個新的環境中,這樣的解釋,那些人自然不會細細的考證,今後若是再遇上這樣的情況,她倒也不至於會抓瞎了。
聽了晟語蝶的解釋,這林巧蓉卻是一陣驚詫,上前便抓住了晟語蝶的手,緊張的問道:“怎的,你出過意外,傷了腦子了,有沒有請過郎中,現在頭還會難受麼?”
這林巧蓉的反應是出乎晟語蝶的意料的,她的手心很溫暖,她眼中的擔心也很真誠。
來到了這裏之後,晟語蝶見過很多虛假,所以林巧蓉最初抓上她手的時候,她直覺反應便是去看林巧蓉的眼睛,人的眼睛是最不會說謊的地方——這點晟語蝶是一直信奉著的。
知道林巧蓉是真的擔心著自己,晟語蝶感覺眼圈有些微的熱,尷尬的別過頭去,笑著說道:“多謝嫂子惦著,現在已經沒事了,隻是對於以前的人,有很多記不太清楚了。”
林巧蓉聽了這話,才恍若鬆了一口氣般的說道:“沒事便好,讓我直跟著擔心了去,若你這身子骨再弱些,怕府中又會有別樣的傳言了去。”
“傳言,什麼傳言?”
晟語蝶心頭還在感動著,所以林巧蓉說了這樣的話,她是沒多想的,直接便追問出了口來。
一直默聲站在一旁的平修錦聽了林巧蓉的話,心頭一下揪緊了,也顧不得尊卑,直接脫口叫了起來,“嫂子,您還有別的事情麼,若是沒有,我便帶著語蝶回房了?”
聽見了平修錦的緊張,林巧蓉才發覺自己隻顧著說話,卻把說不得的說了出來,連忙噤聲,盯著晟語蝶的臉,尷尬的笑道:“也沒什麼,語蝶不必掛著,我來尋你便是要告訴了你,今後在府中有什麼不懂的,便過來找我,我那院子也閑,平素多半沒什麼人去,你若是去了,我反倒有個說心的人了。”
晟語蝶在平修錦大叫出聲的時候,心下已經多少明白了些關於傳言的事情,單看方才晟語雁的態度,她心中多少也該有個數了,以前這晟語雁為了嫁入平家,算得上無所不用其極,現在自己也嫁入了平家,晟語雁與陸姨娘的如意算盤被自己打壞了去,她心中怎能這麼放過了自己,偶爾有些不利的傳言再次被人提起,也不會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了。
晟語蝶看著眼前兩個人眼中的緊張,知道就算自己問了,也未必有什麼答案,倒也不想為難了他們二人,要想知道,總會知道的,她在這是非浪尖上,還會怕沒有人來告訴她麼。
如此想了,倒也不會那麼較真,笑著轉過頭去麵對著林巧蓉,輕柔的說道:“既然嫂子不怕我擾了你的清淨,那麼日後我有了問題,定會去你院子裏勞煩了。”
晟語蝶不問,林巧蓉和平修錦都鬆了口氣,其實晟語蝶當真沒有料錯,自從平修錦跟平夫人說了要迎娶晟語蝶的事情之後,沒多久關於晟語蝶與家丁偷情的事情便被人翻了出來,沸沸揚揚的,比最開始在街麵上流傳著晟語蝶與那家丁之間的種種還要全麵。
那些傳言逐漸令林巧蓉生出了許多的疑問來了,因為有些細節就好像親見了一般,說得繪聲繪色的,怎不引人側目,不過這事她也隻是在心中懷疑,卻沒處說去,這大宅子裏,瞧著每個人麵上都是謙和的笑著,若當真背後誰與誰說了些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許明日全府的便知道了去,平白的招惹是非,林巧蓉是不會去做的——這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基本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