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你怎麼了!”
高弘羽大吃一驚,忙上前去把陸方寒扶下馬。來不及問阿平來龍去脈,他先把陸方寒扶進廟裏,讓他靠在稻草堆旁。
陸方寒顯然在身上靠左的位置挨了兩劍,失血過多,人已經處於昏迷狀態,幸而沒傷及要害,臉上倒也被劃了一刀,但是很淺,看來不會留下痕跡。高弘羽撬開他的嘴硬灌了他兩粒隨身帶的血瀝丸,傷口被布條草草包紮過但一直在滲血,高弘羽咬牙把布條拆開在血肉模糊的創口上抹了金琅膠,這才重新包紮好,做這些的時候他手止不住的發抖。
終於,半響之後陸方寒的呼吸平穩下來,雖然手依舊冰冷但臉上已經現出一抹血色。
高弘羽舒了口氣,隨即怒聲問阿平:
“怎麼回事?”
阿平抹著淚說“少爺,小的無能,陸少爺是為了小的才被傷成這樣。”
“為了你?”
“是,有個女人問小的要行李包袱,小的當然不讓,她就動手來硬的,這時陸少爺正好趕來了。陸少爺的武功當然不弱,但那女人更厲害,陸少爺又要護著小的自然落了下風,她搶走包袱後又刺了陸少爺兩劍,結果卻是拿出裏麵的玉壺後又把包袱還給了小的,還讓小的轉告少爺您。”
“轉告什麼?”
“隻說是讓您回京,別去洛陽,否則,否則就要就殺了您。”
“那女的長什麼樣?”
“挺,挺白的,不,是很白,不像真人。下雨,她打著把大紅色的油紙傘,看起來一陣風都能刮倒一樣,誰知道這麼厲害·······”
“是不是穿了件粉紅色的衣服,頭上有紫色的頭飾?”
“是啊”阿平吃驚道“少爺您也見到她了?”
“沒有。”高弘羽不耐煩的說,他站起來走了幾步,內心煩亂不堪,停下步子他又火從心底起,大聲問:
“方寒傷的這麼重,你怎麼還讓他領路來廟裏找我,不會先尋大夫幫他醫治嗎?”
“小的開頭是這麼想的,但是,但是陸少爺堅持不肯,說,說他沒事,說您可能已經回到廟裏,非要先確認您的安危,說現在的情況您一個人太危險了,小的實在拗不過他,又實在擔心您,隻好就這麼來了。”
“你不長腦子啊。”明知阿平是擔心自己高弘羽還是控製不住情緒衝他大發脾氣,“萬一我不在廟裏或者沒帶藥怎麼辦?方寒傷的這麼重,再拖上一時半刻還不得失血而死!就算有人找我晦氣,你們兩人一個重傷一個不會武功,來了還不是更給我添亂!”
“少爺,您消消氣,小的,小的······”阿平又抽抽搭搭的哭起來。
“別哭了!”高弘羽腦子一團亂,看著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陸方寒,不由的又過去摸了摸他的前額,冰涼冰涼,好在沒發燒。既然已經搶到了玉壺,為什麼還要刺傷方寒,是為了讓自己知難而退嗎,那樣的話為什麼不直接來找自己?陸方寒的嘴唇似乎蒙上一層白霜,血跡在白色的衣服上異常醒目,高弘羽看了他半響,忽然問阿平:
“方寒還有沒有對你說別的?”
“沒有了。”
高弘羽想了想,對阿平說:
“你立即騎雪團去亳州城,找縣丞高德順,就說我說的,讓他帶著能讓病人平躺的大轎、最好的金創藥和醫生立刻趕來這裏。跟他說清楚,天亮前我要是見不到人他就等著抹脖子吧。”
接著他又掏出了印有高家族紋的印章遞給阿平。
“再去驛站用我的章紋蓋章發信,讓附近十城的高家武役都到亳州城去,最後寫信給我大師兄,請他過來。”
阿平大吃一驚。
“少爺,您忘了,朝廷現在局勢複雜,老爺讓您出來就是為了避風頭,走之前還千叮萬囑讓您萬勿擾眾,您找這麼多人來可不是件小事啊,十貴族都有各自耳目,被他們知道了恐怕會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