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淩風居然被關進刑部大牢?難道……與眼前的事有關?如果她所料是真,那麼接下來就有一場巨大災難降臨了。
蘇悉看看李管家帶來的兩個下人,下令指揮:“將他抬往城南清台廟,抬的過程中注意不要與他身體有直接接觸,以免自身被感染。”
蘇悉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頓時臉上都出現一抹驚慌,難道那乞丐的病還會感染不成?
蘇悉麵色沉靜如水,淡聲道:“你們都散去吧,這幾日最好關緊門窗不要外出,免得被傳染上。”
蘇悉拉了微怔的安亞離開,沒有聽到那些圍觀群眾的談論。他們根本沒有將蘇悉的話放在心上,依然該做什麼做什麼,將身體暴露在彌漫鼠疫的空氣中。
“什麼?鼠疫!”安亞聽到蘇悉的話,頓時驚呼出聲。
東死鼠,西死鼠,人見死鼠如見虎。鼠死不幾日,人死如圻堵……如果真是鼠疫,那麼不到幾日,這裏就將成為人間地獄!
“小點聲,難道你想引起全城恐慌嗎?而且,這還隻是我的揣測,具體是不是真的還不能確定。”鼠疫對於古代這種醫療水平來說是場大災難,發現的早控製住還好,要是任由病毒傳播,後果不堪設想。偏偏這時候,衛淩風還被皇帝關進刑部大牢,讓蘇悉一時左右為難。
蘇悉她們快步走,當經過陳大夫所在的醫館時,見門口停了三四兩板車,每架板車上都躺了兩三個人,他們全身潰濃,麵色潮紅,呼吸急促,不停地咳嗽,看症狀與那名乞丐一模一樣。
不是陳大夫良心泯滅不讓進去,而是裏麵此刻已經堆滿了人,都是與那些人同樣的症狀,外麵還源源不斷有病患送來。
見蘇悉想進去,李管家拚命擋在她麵前,拚命搖頭:“王妃,這病會傳染的,您千萬不能以身涉嫌啊!如果您出了事,王爺出來後,老奴性命難保啊。”在王爺身邊伺候這麼多年,從沒見過王爺這麼放一個人在心上。曾有一個婢女在人後嘟噥了一句對王妃不敬的話被正好經過的王爺聽見,王爺二話不說直接命人拔了她舌頭……
“不必多說了,你先回王府去,時刻打探宮裏的動靜,我等下就回去。”
衛淩風雖然被關進刑部大牢,但畢竟是皇子之尊,不管犯了什麼罪,一時之間總不會有性命之虞。而且如今青天白日不好見他,隻有等天黑了才好潛進刑部大牢問個清楚。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控製即將到來的大災難。
“我、我跟你一起!”安亞想了想,咬牙站到蘇悉身側,眸光一片堅定。
蘇悉看了她一眼,眼底閃過一抹讚賞,抬步進了陳大夫的醫館。
陳大夫是宮裏退休的老禦醫,醫術精湛,疑難雜症經他手沒有治不好的,但是此刻的他卻驚疑不定,冷汗淋漓,心更是直往下沉。
陳大夫正在治療的那位中年男子一邊咳嗽,一邊說話:“大夫……您別管我……還是先治我兒子和孫子吧……我死了沒關係……他們可不能……死啊……”
咳出的痰,泡沫中含有血絲,看他舌頭暗黃帶紫……
蘇悉沉聲問:“你兒子和孫子可是與你一樣咳嗽?你們村子裏還有沒有人與你們一樣的症狀?”
陳大夫看了蘇悉一眼,那中年男子滿臉沉痛,神色黯然:“村裏……很多人都病了。這病實在太厲害……頭天得病……第二天就會死人……如今村裏已經死了四五十人了……全村人都慌了……到處出逃……”
晝夜之間就死了四五十人,而且症狀一模一樣,多半就是鼠疫了。蘇悉和陳大夫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然和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