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斯羽愣愣的，久久才回神，想起昨晚，稍不自在，目光偷偷的凝了一眼慕慍彥，發現他壓根沒抬頭看她，自顧的用著早餐，動作優雅如水。她鬆了口氣，款步走過去。
“呀，小姐，怎麼沒穿鞋？”
阿姨眼尖，注意到了葉斯羽底下赤果的雙腳，白玉般的腳趾直接貼著地麵，冬日寒氣加重，昨天起又下了雨，地板別提有多冷了。
葉斯羽緩緩的低頭，視線落在雙腳尖，昨晚，她是被慕慍彥抱回臥室的，以至於後來，都忘記了拖鞋一事，早上起床的時候，地板由於吹了一夜的暖氣的緣故，她並不覺得冷。或許是在此刻看到慕慍彥，心境太過複雜，她絲毫沒發覺腳上的異常。現在經過阿姨的提醒，她才發現，十根腳趾頭已經冷的發白。
皺了皺眉，寒從腳起啊，她怎麼能夠忘記。
“阿姨，去拿雙拖鞋。”
忽的，空氣中傳來一聲低沉的嗓音。
阿姨哦了一聲，連忙走到玄關處，找來葉斯羽的拖鞋，折身返回。
“小姐，你的鞋，”她將拖鞋置放在葉斯羽的麵前。
葉斯羽紅唇緊抿著，十根腳趾頭不安的動著，這會兒，愣是沒動作。
他不是低著頭嗎，他不是在吃早餐嗎？
本以為，他不會注意的，可原來，他一直聽著。
頷首，她的睫毛微顫，雙腳逐一的將拖鞋穿進去。女士拖鞋包裹著她凍紅的雙腳。
趿拉著拖鞋，葉斯羽拉開椅子，在慕慍彥的正對麵坐下。
阿姨很快的倒了一杯牛奶放在葉斯羽桌前。
慕慍彥習慣吃西式早餐，而她食量不大，對早餐沒特別的要求，長久下來，阿姨早餐都會準備西式的。
餐桌上，濃鬱的咖啡香味漂浮在鼻端，葉斯羽抬手拿起玻璃杯喝了口牛奶，甜甜的口感，膩在舌苔上。
倏的放下牛奶，她下意識的蹙著柳眉，阿姨向來喜歡在牛奶裏加入兩大勺蜂蜜，說是蜂蜜能夠美顏，牛奶的口感也會好很多，她對這些講究不多，從小到大喝了太多牛奶，也逐漸習慣。
隻不過……這段時間她的口味變了許多，以前習慣吃的東西，反而變的不習慣了。
白白的一杯牛奶被她擱置在一旁，杯沿口還冒著熱氣白煙，遲遲沒再喝一口。
餐廳裏異常安靜，氣氛甚是有些詭異。
阿姨再度過來的時候，也敏感的發現了。
“慕少，冰箱裏的食物……”
阿姨發出疑惑，一手還拎著早上從超市采購的食物，她方才顧著打掃衛生，忙完後準備將這些東西放進冰箱裏，卻不然，冰箱裏早就儲備了滿當當的食物，拿出來一看，日期都是近幾日的。
顯然是剛買不久的。
冰箱內再無空間放下多餘的食物，那她今早買的這些食物該如何處理。
慕慍彥將最後一口咖啡喝完，語氣淡然，“食物不必換了。”說著，看了一眼阿姨手中的袋子，“這些你拿回家吧。”
阿姨滿臉的笑容，高興壞了，連連感激的謝道。
心裏慶幸自己找了份好差事，她在這做了快三年了，不僅工作量不大，酬勞還十分的豐厚，隻需每月一次的打掃，采購食材，偶爾再去洗衣店取一下主人家的衣物，如此就好。
這下子又拿了不少的東西，心裏更是開懷，眼看慕慍彥杯裏的咖啡已經見底，便想著，再去替他煮一杯。
慕慍彥淡淡的拒絕。
葉斯羽看著兩人的互動，撕下一片燕麥吐司，喂進嘴裏，吐司味道淡，偏鹹，她有些機械的嚼著，然後咽下。
再繼續，味同嚼蠟。
阿姨臉上的笑容映入她的眼簾，她很想開口問她一句，為什麼你臉上的笑容，那麼簡單，發自內心。
而她的開心，窮的所剩無幾。
她到最後，都沒有開口問，一個勁的往嘴裏喂吐司，充滿整個口腔。